今,我也不知他是生是死,是轉世投胎,還是再次流落到異時空,抑或……魂飛魄散。”一口氣說完,我並不奢望君行健會明白。“對不起,我知道的就這麼多,無法幫你找到他。”
君行健英挺的眉略略皺起,似是陷入困惑。
不等他發問,我忙說,“不要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你只要相信我,我說的全部是事實。我勸你不必再費神尋找他的下落,希望極其渺茫,是沒有結果的。”
“希望渺茫、沒有結果的事,就不必去做?”君行健淡淡反問,卻古怪的看著我。清亮的雙眸,彷彿在固執的說“我認為任何事只要堅持到底、永不放棄,終有一天會如願以償。”
默然和他保持距離,我不想細想他是否有言外之意。我意已決,外力能奈我何?
“我父親的事,我不是很明白,但我相信你。若有空,以後你慢慢解釋給我聽也好。”君行健慢條斯理的說著,示意我跟上他的步伐。
一步步靠近崖邊,逼近瀑布。和君行健對視一眼,默契的眨眨眼,以示準備就緒。
風起,腰間玉佩驟然滑落,我急急順手一撈,卻因用力過猛,腳下一滑,身子前傾、繼而直墜入飛瀑急流中。君行健大驚,施展絕世輕功隨我躍下,顯然想救我。這一幕,是計劃好給重玥和所有人看的。
事實上,君行健早在靠近崖邊的絕壁上鑿了數個深洞,依次固定了鐵鍥,鐵鍥纏著長長的繩子,直垂到下面。而這些,全掩映在瀑布下,讓人難以察覺。
跳下那一刻,我意識飄忽迷離。晶瑩的水珠帶了霓虹的光耀,紛紛揚揚拂過我的臉。火紅的披風繞著我狂舞亂竄,絢爛如天邊晚霞。明知自己無力使出武功,此刻實在是生死一線,意外的,我一點也不害怕。
銀鞭層層纏上我的腰,瞬間,我已被君行健用力一帶,撞到他胸前。
遠山是眉雪是眸,秋水為神玉為骨,滿眼俱是這個絕色人兒。被他冰冷的氣息層層包裹,我前所未有的清醒。
相見、刁難、摩擦、傾力合作……與他相處的種種剎那堆積心頭,壓得我心痛……自始至終他默默站在我身後,不斷付出……我喜歡漂亮的東西,我自小就喜歡冷水,更喜歡大塊寒冰在手中融化的感覺……如果有來生,武媚定會跟隨李治……
君行健抱了我,攀上鐵鍥上的長繩,安靜滑下,悄然進入山洞。洞中女子,與我身材相仿,迅速解開我的披風,穿戴好,和君行健一起躍入飛瀑中。
每一步都計算好,準確無誤的執行著。重玥他們看到出意外,奔到崖邊,至少需要十秒鐘。十秒時間,足夠讓我藏身洞中,君行健帶人再出去。火紅披風,是為了讓所有人看清我墜落瀑布的整個過程。
此刻,透過嘩嘩水聲,隱約聽到眾人焦急的呼喊聲,漸去漸遠,定然是重玥他們沿山路追了下去。等他們追下去,君行健早走了。東宮的人,接下來做的就是全力在瀑布下游打撈搜尋吧。
沒人會想到,我和君行健演出一幕這麼驚險的逃跑遊戲。更不會有人想到,我十二歲時就發現飛瀑下有個水簾洞,而另一個洞口,恰好在山腰。
匆忙換下溼衣服,我往另一個洞口行進,卻是體力不支,只得暫時靠了石壁閉目養神。
“披雲羅影散,泛水織文生。勞歌大風曲,威加四海清。”驀地,華麗的男中音自身前溫柔響起,“溶兒,在你回來前,我已續好詩,你輸了。”
不可能!重玥不可能一字不差說出這首詩的後兩句!怎麼會這樣?
頭昏沉沉,心無規則的狂跳。隱隱然,有什麼蠢蠢欲動,破繭而出——
眼前的重玥,翦水雙瞳若清潭明澈,平靜無波,卻泛著睿智的光芒,彷彿可洞察一切……記憶深處,那個人龍鳳之姿,天日之表,英武勃發,霸氣倜儻,我喜歡仰頭注視他神采飛揚的臉……明明不一樣的,為何越看越覺得神似……
原來天命所歸的,根本不是我!
47、結局(上)
“聽說古代人上課要學作詩,你會作詩嗎?”稚嫩的童音好奇的問。
“小媚兒要考我?”李世民呵呵笑了,“儘管考。”
我笑嘻嘻的追問,“那你能不能在十分鐘內作首詩出來?就用‘風’做題目。”
“這有何難?”李世民微微一笑,俊朗的眉目在秋日下熠熠生輝。我趴在書桌上託了腮,仰臉看著他,我喜歡他自負的笑容。
來回踱了幾圈,他拿毛筆在紙上一揮而就,“蕭條起關塞,搖颺下蓬瀛。拂林花亂彩,響谷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