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兒,相信我,這樣的錯誤,我決不會犯第二次!”華麗的嗓音擲地有聲。
“這種錯誤,只要犯一次,已足以讓彼此看清隱蔽的事實,不是嗎?”
深深愛戀又如何?卻輕易被一個外人離間。所以,玥,你此刻承諾會呵護我一生,我信你是發自真心,可我無法相信你能在任何情況下都做得到!縱使你再聰明,因了你的不信任,一個個陰謀陷阱也會矇蔽你的雙眼。你知道嗎,我其實很怕痛,很怕再被你逼得痛徹心肺!
“讓我走,好嗎?”軟綿綿趴在重玥胸前,我固執的續道,“我想在有生之年,踏遍名山大川,領略各色風情……”
重玥手臂驀地一緊,迅速打斷我,“什麼有生之年……總之,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
“你——”鄭重解釋這麼多,他還是斷然拒絕,難道所謂愛就是自私的佔有?不曾在意桃花眸中一閃而逝的悽楚,我一時急怒攻心。眼前驀地天旋地轉,巨大的黑暗漩渦瞬間吞沒了我,我卻無力掙扎。
沉睡,再沉睡。我彷彿漂浮在海面,飄飄然,前所未有的愜意舒適。
“少爺,你快醒過來。”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好似有錦素在哽咽。別吵了,錦素,讓我睡,我真的好累,一點也不想睜眼,更不想動。
影影綽綽,重玥焦急的聲音傳來,“華先生,她的燒已退了五天,怎麼還沒醒?”
華先生?是昔日曾替我診治的天下第一神醫華潛?他素來行蹤飄忽不定,怎麼如今會出現在這裡?是了,應該是為了醫治李建成,重玥設法請他進宮的吧。
“少將軍呼吸順暢,脈象平和。依華某診斷,她除了體內毒素未清,此時的表現完全是在睡夢中。”
重玥追問,“只是睡著?又怎會叫都叫不醒?”
“請問殿下,少將軍在昏迷前,是否發生了什麼讓她極度抑鬱、甚至消極厭世的事?”
“此話怎講?”
“少將軍的情形華某未曾遇過,但家父留下的從醫雜談曾記載過類似的例子。病者是個十五歲的女子,一連睡了十幾天,已是奄奄一息,怎麼都弄不醒。家父幾經查詢,才知這女子已有情郎,怎奈她父母貪圖富貴,定要把她嫁給刺史做妾;她逃跑被抓、上吊被救,繼而抑鬱成疾。當時,家父沒給她開任何藥,只是讓她父母不停對她說,不會把她嫁給刺史,她很快就醒了。”
重玥疑惑滿滿的問,“有這種事?”
“當病者飽受挫折、最渴望的事怎麼也做不到,她心裡苦悶到極限,自然會選擇逃避現實,拒絕甦醒……”
聽華潛滔滔不絕的引經據典,我幾乎要笑起來。我這種人會鬱悶到厭世?我累了,多睡一會兒,懶得起來,他和重玥就這樣大驚小怪,真正有趣。
不過華潛說的也有道理,一個人潛意識裡強烈的心理暗示,確實能讓她長眠不醒。她若在沉睡中能獲得安寧平靜,感覺舒服自在,又何必醒來?
“……少將軍的精、氣、神耗損過度,體質大不如前,當務之急是固本培元。可殿下不願告訴少將軍實情,二十多天來,華某隻能在少將軍睡著時診斷。所謂望聞問切,沒有聽少將軍親口訴說身體哪裡不適,華某開的藥方,終是不夠盡善盡美。恕華某直言,殿下早該把實情對少將軍全盤告知,有了病者的配合,才能收到最好的療效。”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原來在東宮這段日子,華潛一直在偷偷幫我診治。可治病何必不讓我知道?莫非——實情不容樂觀、甚至比從前更糟糕?是以重玥怕我追問華潛,怕我知道後難過?
錦素嗚咽著,“奴婢斗膽,請問殿下,少爺的病情究竟怎樣?”
重玥的聲音充滿疲憊,“華先生說她必須放寬心思、好好調理,否則,會看不到後年中秋的月亮。”
原來,去翠華山的路上,重玥說的“溶兒,不要離開我”,是心痛我會過早撒手人間。
“從前華先生明明說二十歲是大限,現在怎的提前了兩年多?”錦素驚詫無比的語音,隨即是“砰”的跪地聲,“少爺自小到大,每月都要受病痛折磨,其餘時候也是依了老爺的期望,學文習武居多,卻從不曾真正要求過什麼。而今,奴婢不知少爺為什麼想離開東宮,但不管怎樣,懇請殿下順了少爺的心意。”
重玥沒有回應,錦素鍥而不捨道,“少爺對奴婢真心相待,奴婢時刻銘記在心。少爺常對奴婢說,若奴婢有一天想離開將軍府,想嫁人過自個的小日子,只要說一聲,她雖不捨,還是會讓我走。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