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阿哥會來府裡拜見之外,額父也就極少出門。
唯有一次,翠珠說起來也挺神奇的,額父已經是老得連路都走不動了,非要進宮見皇上。阿瑪沒辦法,秉了皇上,皇上讓人來抬著額父進宮的。也不知額父跟皇上說了什麼,沒多久,皇上下旨,讓蕙寧嫁給了十四阿哥。再沒些日子,額父就病故。阿瑪清心寡慾,在朝中領了個閒職。當初朝中大臣個個都笑話我額父和阿瑪的,可如今沒幾個能笑得出來。
額父之所以看重當年並不出彩的十四阿哥,原因無非是兩點。一則,十四爺既是八爺黨的,又是四阿哥的同母弟弟,有德妃娘娘的呵護,將來無論誰做了皇帝,都不會為難他的。二則,眼下看來,皇上是對十四爺青眼有加,更證明了在某段時間內,我額父沒有看錯人。
我記得歷史上,十四爺是一直活到乾隆朝的,後來還加封做了親王。所以只要我安分守己,米蟲的道路是前途無可限量啊。
我不由樂呵呵一笑,烏圖險些從架子上摔下來。翠珠扶他下來,他目光一瞬不眨的盯著我瞧。
“臭小子,看什麼看?”我揀了個葡萄朝他扔去,他卻傻乎乎樂不可支,指著翠珠說:“你是給我們家二小姐餵了什麼藥,性子都變了。府裡的丫頭說兒姐姐摔壞了腦子,我還不信揍了她們,如今看來,是真的了?”
翠珠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住的對烏圖使眼色:“二少爺……”
我瞪了翠珠一眼,上前揪住烏圖的耳朵,吼道:“臭小子,沒大沒小的,說什麼呢。”我好歹也是活了二十幾年的主子。雖然這副身子骨弱了些,說話有時尖聲細語的,可氣勢還在,烏圖當場被鎮住了,丫頭們個個垂首站立,跟雕像似的。
烏圖一臉的委屈,聲音也變了,只說:“我只是說說。”
我厲聲道:“還說。”這個叫烏圖的弟弟看來是個好欺負的主。我當然不能放過。在這男尊女卑的大清朝,沒幾個對自己掏心掏肺的人兒,會影響我米蟲的生活質量的。
果然,小傢伙怕了。也不敢掙脫,央求著叫道:“二姐姐,您就放過我吧。”
我挑眉道:“嗯?你才二呢。以後就叫姐姐。這園子裡還有其他姐姐嗎?”我心裡想笑,鬆了手,面子上卻是僵的。
烏圖笑眯眯的說:“姐姐。”我輕拍他頭,孺子可教,為姐姐的也就安心了。
後來,翠珠問我為什麼對二少爺那麼兇,說我以前總是冷冷淡淡的,不笑也不多話。我不置可否。她們家的二小姐,如今不知是在哪裡呢。我只問翠珠這樣可好。她卻幾乎把腦袋都點掉下來。說什麼這樣比較有人氣,以前二小姐雖然好伺候,可是看人的眼神總叫人琢磨不透,加上什麼都不說,府裡的人都是膽戰心驚的。
好就行了。從後院回來,見池塘裡蘆葦長得正好,叫烏圖命幾個小廝下去砍了不少,晾在我園子的空地上。他雖然好奇,如今怕了我,也不敢多問。這些蘆葦最多曝曬兩日,還可勉強做個玉簟子的。再叫我躺在褥子上,非得生出一身痱子不可。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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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 第二回。 早上睜開眼睛,躺在床上琢磨了半天,才弄明白為何能睡到自然醒。
我穿越了,做起了深宅大院裡的小姐,享受什麼的,自然少不了。不用工作賣命,不用看老爸老媽的臉色,不用為了下頓飯沒了著落而擔心,不用怕出門叫不到車子,更不用擔心年歲漸長卻身無長處。
所以,即便是離家三百年時間,我是沒有一絲一毫不適應的。說不定老爸老媽早就忙得忘記我了。他們還年輕,再生一個,等我回去,我還可以給他們帶著。老爸應該不會想我吧。他總是說,養我還不如請個兼職工的。至於老媽,哭過一陣子應該也會好很多吧。
翠珠說,我如今年幼,離入宮選秀女的日子尚早。
我算了算時間,康熙這朝我該是不用進宮的。至於後來的皇帝寡慾清心,在位時選出的秀女寥寥無幾,留在後宮的更是少之又少。我該不會那麼“幸運”被留下的。因此,逍遙的日子還長著呢。
翠珠說阿瑪上朝前來看過我,見我還睡著未醒便沒讓叫。她整個上午都在我耳邊唸叨:我阿瑪如何疼愛我,又如何寵著我,我若是再慪氣,可就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了。
我一臉懶得理她,恐嚇她說,再這麼囉嗦下去,就讓阿瑪找個人把她嫁出去。翠珠漲紅了臉,再不敢張嘴。古人真是好玩,這麼就被嚇住了。總算是找到法子治治這小妮子了,誰叫她丫頭小姐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