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生氣,也沒人幫我說話的。
我跪在地上,心想,那還不是你們下旨要我來的,我又不能抗旨不尊。這裡又不是我家,哪有賴著不走的道理。
康熙一撩茶盞,問道:“蘇爾佳…蕙寧,朕在問你話呢?”
我本來就委屈,他一兇,眼淚就溢滿了眼眶,我望著康熙說:“奴才想阿瑪姨娘嘛。我入宮的時候,在後院種了棵杏樹,也不知道活了沒有,還有啊,我走的時候,咪嘟正病著呢,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了。我……”
“咪嘟?”十爺好奇的問。
十四爺答話道:“是她年前撿回來的一條野狗,又病又殘,路都走不了。”
皇上嘆了口氣,卻對四爺說道:“四阿哥,你出宮時,把她捎帶著,一直送到她阿瑪手面上,別讓她把自個丟了。這丫頭,在宮裡迷路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不讓人跟著,又不知走到哪去了。”
四阿哥領了皇命,先讓我回園子裡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一些娘娘留下來的賞賜,簡單的束了個包裹,夕玥便要送我出園子。正巧,遠遠地看見李德全走來,夕玥便回身進了永和宮。
李德全見我手上的包裹,點點頭說:“格格,皇上有句話要老奴帶給格格的。”
有話,剛才在殿上為什麼不說,不會是又想著法子要折騰我吧。
李德全安慰的衝我笑道:“格格,不必緊張,萬歲爺說格格自小就是直脾氣,出了宮萬事須有個照應才好,託老奴將這令牌交給格格。”
我從李德全手上接過令牌,掂量了一下,挺重的,該不會是純金打造的吧。這回可是賺到了。令牌的背面雕刻著二龍戲珠,兩個大字“御賜”,這該不會是皇上的貼身之物吧。就這麼給了我這個他看上去未必待見的小丫頭,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也不怕我拿著這牌子招搖撞騙了去?
李德全道:“格格,別說老奴多嘴,這令牌雖是給了格格的。可是,這用和不用,還請格格拿捏好,萬一……”
“放心吧,諳達。”我拍拍李德全的肩膀說道:“我不會亂用的。最好是永遠也別用上。”
出了宮門,四阿哥正等在那裡。我左右看了看,並未見到馬車,忍不住問:“四爺,咱是要走回去?”
可不是一般的遠,照我走路的龜速來說,不走到太陽落山是到不了家的。
四爺搖搖頭,不多時,有僕從牽馬出來,四爺翻身上馬,伸手說:“上來吧。”
我看著他伸過來的手,又看了看四周,有些膽怯的說:“這樣不好……”
好字還未說完,人已經在馬背上,疾馳而去。
我望著他的側臉,心裡一陣唏噓。身子被他環在胸前,僵直著脊椎都生生的疼,卻還是不敢靠過去。這個男人只能有敬畏,不可有感情。
他的眼神牢牢的盯著遠方,彷彿馬背上只有他一人。心中萬千感慨,只怕再這樣下去,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
我伸手拉著他的袍子,一點點握緊,又慢慢鬆開,如此反反覆覆,一如當下忐忑的心。
大哥此趟回京也呆不了幾日,公事又忙。我天天眼巴巴等著他忙完事務,回院子裡陪我小坐。大哥穩重了許多,也黑了不少。右手背上還有塊傷疤,說是在軍營裡不小心弄出來的。我一想到大哥躺在血泊裡,就如同真要生離死別似的掉眼淚。大哥回來幾日,阿瑪一直吃住在禮部,就是不肯不回家,烏圖躲在十四爺府裡,自然不肯回來。姨娘得阿瑪示意,對大哥也是冷冷淡淡。
政見不同,骨肉不親的何止是皇家啊。
我問大哥可曾懷疑過自己的選擇,大哥只是笑。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魅力,你願意為了他而肝腦塗地。歷史上,四爺最後的成功,也是因為一批對他死忠的人士,信誓追隨。相較其他,四爺的勢力不僅龐大而且紮實穩固得多。
只是,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事,自古以來已是久矣。
大哥臨去四川前,阿瑪終於回來與他見上一面,兩人閉門關在書房裡,靜寂無聲。只是大哥出來時,半邊臉紅腫不堪,想是挨著打了。
我心裡埋怨阿瑪,拉著大哥的手,要給他上藥。大哥見四下無人,牽我走進一邊的涼亭說道:“你知道阿瑪為何打我嗎?”
我笑道:“你跟阿瑪一向不對盤,他哪回打你問過我理由了。”
大哥一愣,也笑說:“是啊。我這些年,功夫都是阿瑪親傳的,說出去人家還不信呢。瞧阿瑪在外面的斯文樣……”
我怕他說了混賬話,連忙打斷他說:“那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