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之身。相去千里。
烏泰在幾個孩子中,資質最屬愚鈍,天賦什麼的更是沒有。空有一身蠻力,拳頭倒是耍得虎虎生威,又是個死腦筋。當年太子爺垮臺了,眾阿哥中風頭正緊的便是八阿哥,他卻稀裡糊塗的投奔了四阿哥門下。
四阿哥做什麼的,吃齋唸佛,開荒種地!
後來八阿哥也倒了。十四爺又是頗得聖眷,朝中人人都為其才是正統。加上又是姻親,他沒少下功夫,才把烏泰弄去了十四爺的軍營。
他倒好,自個吃了敗仗,扭頭拍拍屁股,滾到了四川去,做了年羹堯麾下的一員小將!
聽說,剛去那會兒,年羹堯並不善待他,吃了不少虧,他卻是死心塌地。
誰知道,後來那人就成了皇上!
遺詔他是見過的。聖祖爺親口說的,五十五年春就立下的遺詔,板上釘釘的事實。
阿魯連著灌了一壺茶,卻吃出幾分醉意來,迷迷糊糊,尋了個陰涼地就躺下了,心裡罵了句,聖祖爺也是個混賬東西!
都是些個混賬東西!
烏泰還沒成親呢。好歹也得給蘇爾佳留個種才走吧。
這麼就撒手走了。那丫頭知道,又怕要哭瞎眼睛了。
那丫頭就是太聰明瞭。不對,以前是太聰明瞭,鋒芒畢露,也明著暗著吃了不少虧,看現在也還不是一樣,誰也阻止不了,誰也改變不了什麼,還不如像他這樣,醉生夢死,一覺到天明。 。 。 。 。
。
第七十四回
。 第七十四回。 雖說是家宴,說到底也是皇室的家宴,儘管皇上早先吩咐過,不必鋪張浪費,卻也寒酸不得。
已是暮春,入夜也並無多少涼意。
宴席就設在御花園前的空地上。蕙寧伴著皇上出現時,地下烏泱泱的跪了不少人,她尋了烏泰,見他席位緊挨著十四爺,也算得上是高位了。
八爺、九爺、十爺都在座,卻獨獨少了十三爺,還有不少大臣,認得的不認得的,一通行禮之後,寶兒拉著蕙寧的袖子,低聲說:“姑姑,弘曆哥哥怎麼不在?”
蕙寧剛坐下,見弘時和弘晝都在,弘曆果然不在。
十三不在。
弘曆也不在。
她又朝一旁的女眷席間找去,胤禛卻扭過頭在她耳邊低語:“你姐姐隨後就到。”
蕙寧衝他一笑,也端坐著身子。
席間不時有人出來敬酒,說得都是吉祥話,蕙寧見胤禛神色暗暗,好像耐心的等待什麼。
弘時上前跪倒,朗聲道:“皇阿瑪,今日既然是家宴,又是為了平西大將軍踐行,兒臣想舞劍一曲,願大將軍旗開得勝!”
胤禛眉頭一動,允了他。
蕙寧卻掩嘴笑道:“舞劍有什麼好看的,再給你尋個人對戰如何?”
弘時怔在那兒不知如何應對,胤禛笑望著她,也不反對。蕙寧抬眼掃下去,將底下一眾人的神色看個分明,或緊張,或企盼,可憐弘晝恨不得將身子埋進桌子裡。
素指遙遙一指,落在年羹堯的席位上,指的卻不是年羹堯,卻是他身旁的女孩兒,年玉萱。
弘時見她點了個姑娘家,面色有些難看,正欲說話,蕙寧已經先開口說:“年家個個驍勇,想必玉萱姑娘也不輸男兒吧。”
年羹堯望著她,目光中有疑惑,有嫉恨,卻也有一絲絲欣喜。
胤禛望著她,卻全是無法抑制的傷痛。可惜,蕙寧絲毫也沒注意到身邊的男人忽然僵直的身子。
弘時性子急躁,起初雖是劍鋒凌厲,但很快就弱了下來,對方又是姑娘家,他更是如何也丟不下這個臉面,劍法愈發急功近利,便是漏洞百出了。年玉萱年紀雖小,卻是且防且退,周身很快成了張劍網,弘時的劍遠遠的攻不了她身。
皇上未開口,兩人自然也不敢停手。
一旁觀看的人無不捏一把冷汗,這兩個人傷了誰都不好,為誰加油也不好,替誰叫好也不好。
只有寶兒,在蕙寧的受益下,只管喊著弘時的名號,她越是叫得歡,弘時的劍就越亂。
眼見著年玉萱賣了個破綻,卻劍走偏鋒,利刃直朝弘時的眉心而去!
瞅著皇上該說話了,蕙寧一扭頭道:“皇上,酒涼了些!”
電光石火之間,從一旁的席位上竄出兩人,一前一後已拳臂擋劍,才分開兩人。再看時,四人皆跪在地上。
年羹堯,老九!
蕙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