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春自穿越以來第一次到徽州,第一次嚐到中國八大菜系之一的徽州菜,因這幾樣菜多半是山珍野味又頗有滋補功效,姜玉春便每樣都吃了點,偏生老太太還覺得她一路辛苦,不停地吩咐丫頭佈菜給她。等老太太食畢撂下筷子的時候,姜玉春已經吃了七八分飽了。
外頭爺們正喝的高興,夾雜著說商行裡的事情,期間又提起在揚州建安徽會館的事情。這徽州的男人自幼經商,女人雖只用負責操持家裡,但一輩子耳濡目染,對生意場上的事情也是頗為了解。老太太聽了幾耳朵,總覺得不夠詳盡,便問姜玉春是怎樣個情形,姜玉春便笑道:“二爺說建個會館,方便聯絡同鄉情誼,有同鄉遇到困難也有地方求援,透過彼此的相互的聯合和幫助,可以增強實力。再者二爺手裡也有很多富餘的鹽引,轉給別人做不如就轉給同鄉,以後統一在會館裡交易了……”
姜玉春說的詳盡,老太太同太太二人也聽的十分仔細,時不時也插一兩句嘴。倒是大少奶奶孫氏見還擺著席面,老太太坐的不自在,趁著話音落了,忙插嘴笑道:“二少奶奶一個官家小姐,如今也懂這生意上的事了。老太太若是愛聽,不如到榻上歪著,讓二奶奶給您說個夠。”
老太太聽了也笑道:“還是你想的周到。”孫氏笑著扶老太太在榻上坐了,姜玉春也取了靠墊幫老太太墊上。其他人也離了席,各自在老太太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丫頭們收拾了桌子,換了小几上來,把新鮮的點心果品擺上,又換了新茶來。
姜玉春從托盤裡端過茶盞,一邊奉給老太太一邊笑道:“老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嫁到商賈之家,自然也要學些這上面的東西,縱使幫不上二爺的忙,也好歹多能體諒幾分二爺的辛勞。”老太太欣慰地拍了拍她受笑道:“你素來是好的,脾氣也和善,別說你太太,連我都忍不住多疼你幾分。你也別站在這伺候我了,快去坐下歇歇。”
姜玉春略微低頭有些羞澀的笑著,於氏撇嘴道:“平日三爺也不說這些個經商的事,我也聽不懂。說起體諒,我也心疼我們三爺,這明年就春闈了,三爺整日整夜的都埋在書房裡用功,這要不是二爺回來,估計三爺這會還在書房裡不出來呢。”
於氏話音一落,老太太和太太的心思果然轉到了三爺身上,太太忙道:“功名雖說重要,但也不能累壞了身子。這孩子怎麼如今連夜間都歇在書房,晚上要茶要水的,那些書童們哪有丫頭伺候的精心。”
於氏忙道:“我也是這麼說,這樓上也有小書房,也不是不能看書,只是三爺不聽我的,還得太太說他才是。”
老太太忙道:“太太回頭和天宇好生說說,別累壞了身子。”太太忙道:“是。前陣子姜家親家公還來了信問了天宇的學業,說明年到京城就讓天宇住到姜府,姜大人親自帶他拜見老師及同僚。”
老太太忙和姜玉春笑道:“雖說咱周家幾代都是商賈,但從天海他爺爺那輩起,就開始開辦學堂、書院、義學。說即使為商人,也要從小知曉詩書,粗通翰墨,要做一個‘賈而好儒’的商人。天海三兄弟也是從三歲開始識字,五歲進家學讀書。後老太爺臨終時候囑咐:務必有子孫走上仕途以保家族百年基業。”老太太拭了拭眼角道:“那時天城和天海都開始學做生意了,你家老爺便把進學的擔子壓到了天宇的身上。幸這孩子聰慧,又是個好學的,沒有辜負他爺爺的期望。”
姜玉春忙附和了幾句,又將周天宇誇了一番,說了些前途遠大的話。老太太復才又笑道:“從你爺爺那輩起,他是咱家第一個參加春闈的學子,說不擔心是假的。幸虧有令尊幫襯,這些年又是給天宇介紹好的先生又是幫著他四處引見,待天宇就像親子侄一樣,真是讓我同你老爺、太太不知道要怎麼和令尊道謝了。”
姜玉春笑道:“看老太太這話說得,親戚間哪裡用的著那麼外道。前陣子家裡捎信和我說,我大弟弟也今年春闈,小叔去了正好同我家弟弟一起探討下學問,彼此也好有個幫襯。”
太太忙笑道:“你兩個哥哥當年都是高中的,你弟弟定然也不差。聽說你兩個哥哥都是今年回京述職的,外放的事可有信了?”
姜玉春笑道:“都有信了,太太說巧不巧,我大哥哥得的差事是兩淮鹽運司副使,正是當年我父親的那個職位。”
老太太、太太聞言皆面露喜色,連屏風外頭的周老爺聽見了,也低聲問了周天海幾句。太太道:“這可是喜事,這次回來前可見到你哥哥了?”
“還沒呢。”姜玉春回道:“我們回來的時候,哥哥還未到任上,如今許是快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