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存在感,害得她像是小小的抽筋一樣,心頭慌張了一把。
容真是第一次感覺到胎動,開始時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又一次感覺到了,她才忽地坐起身來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肚子,然後緩緩地伸手撫上去,孩子仍在輕微地動著,手心處傳來一丁點難以言喻的震動,然後迅速蔓延到了心底。
說不出是什麼情緒忽地湧上心頭,她頭一次這樣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這個小生命的存在,他與她骨肉相連,只要她細細感受,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她的面目變得十分溫柔,一邊感受著孩子的動靜,一邊含笑歪著頭,想象著他會是個什麼樣的小傢伙,會不會和顧祁一樣可愛,一樣虎頭虎腦。
末了又暗自祈禱,但願他莫要和他的父皇一樣悶騷才好。
待她起來梳洗完畢後,想趁著陽光不錯出去走走,這才剛跨出正殿的門,就忽地瞧見不遠處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福祿在唸香的帶領下,正一面東張西望,一面往偏殿的方向走去。
這個身影——
化成灰她都認得!
容真倏地停下步伐,面色陰沉地看著那個方向,無數骯髒不堪的回憶湧上心頭。
那個受辱的夜晚,福祿令人作嘔的舉動,她渾渾噩噩不知所措的心情,以及最後的最後,未明湖裡冰冷無邊的湖水。
她上輩子死在了那個夜裡,死在了不斷灌進口鼻的湖水之中。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該死的太監。
容真覺得四肢百骸都被一股仇恨的力量灌滿,整顆心變得冰涼而僵硬,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那個人。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熱,福祿倏地側過頭往這個方向看過來,在看見她的那一刻怔了怔,隨即就聽身旁的念香道,“發什麼愣?這是容充媛,還不快給娘娘請安?”
念香也沒料到大清早的會碰見容真——自懷孕之後,她一向起得晚。
福祿回過神來,忙笑眯了眼給容真福身問好,“奴才參見充媛娘娘,給娘娘和小主子問好。”
容充媛的名字已經傳遍宮裡每個角落,哪怕是最不長眼的奴才也知道,在這宮裡招惹誰都不要去招惹這位主,並非因為她性子不好,而是因為皇上對她的寵愛榮冠六宮,更別提她還有孕在身了。
福祿沒有上輩子的記憶,自然不可能知道若是按照容真重生前的經歷來說,自己著實佔據了一個相當重要的地位。
容真死死摳著手心,看著兩個奴才走近了,才平靜地問了句,“這位是……?”
念香忙解釋說,“回娘娘的話,這是敬事房的福祿總管,美人從前在尚食局時,曾經和福公公有交情,還承蒙公公的關照解決了些難事。前些日子在路上碰見了,美人這才記起要知恩圖報,所以就讓奴婢挑了個時間請他來惜華宮,敘敘舊情,也報答他昔日的恩情。”
這番說辭自然是珠玉編出來的,拿來糊弄念香,也糊弄所有看見福祿來惜華宮的人。
可是她死都想不到,這話誰都糊弄得過去,卻唯獨糊弄不了帶著上輩子屈辱記憶重生後的容真。
珠玉竟然和福祿是舊識!
這個念頭像火灼一般將容真整顆心都點燃。
那些之前不曾注意過的巧合一剎那間全部湧上心間,叫她全身都有些顫抖。
她想起了那日珠玉拉著她的手,急匆匆的沿著長廊往回走,說是累了一天,要趕緊趕回去好好休息,那個時候她還以為珠玉累得不行了,才任由她拉著自己赴約似的趕時間,結果在長廊盡頭撞上了福祿。
現在再回想起來,似乎一切不曾注意過的細節都慢慢浮上心頭。
福祿當日說的話滴水不漏,硬是要將她問罪,害她心頭大亂,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不過是個敬事房的太監,竟然有如此縝密的心思,一步一步將她閉上絕路,最後又忽然給她一個臺階下,那便是做他的對食。
還有重生以後,她明明刻意避過了長廊那條路,卻猝不及防地在若虛殿外遇見了福祿,這樣的巧合難道真的是天意麼?
如今知道珠玉早已與福祿是舊識,容真恍然大悟。
難怪先前那麼多次看見珠玉情緒不好的時刻,問她也不說,原來皆是因為她也曾在福祿那裡受到自己受過的□。
可是她卻如此心狠,只為了自己的安生,竟然出賣了與她情同姐妹的人,那麼之後的那些日子裡,她都是懷著如何的心情來面對自己的?
洶湧澎湃的怒氣鋪天蓋地地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