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曉是被人抬進來的,他上半身裹滿白布,彷彿是受了很重的傷,全身沒一塊好肉見不得人似的,朱見深一見他這模樣差點沒哭出來,朕的國師啊,神都看不下去了。
朱祐楓暗自皺眉,什麼時候把他傷成這樣了,孃的,裝孫子裝到乾清宮來了。
這場面朱祐樘一看心裡就有幾分數了,論恩寵,四弟和國師本就不在一個檔次,論身體,一個重傷,一個半點事沒有,你說皇上會同情誰,不管用哪個部位想都知道四弟今天是討不到好了,朱祐樘直覺得背上涼嗖嗖的。
這個四弟,為了葉將軍的事就與父皇鬧了一次,那事還沒過去呢,怎麼又要奏父皇寵著的寶貝,嫉惡如仇是要,可也要講方式方法,這衝動就是魔鬼了,搞不好惡沒懲到,反把自己填進去,當日在書房對他說的話他又當耳旁風忘了,早知他這急性子,當日就不與他說那麼多,就他這樣,還怎麼能得到父皇的寵愛,看來還得自己在太子的位置上耗下去才行。
☆、89 是非不分
朱祐樘心裡正苦思對策時,皇上發話了:“繼國師,你來說說昨夜之事,倘若有半句謊言,朕定不輕饒。”
“是,皇上。”繼曉費力的翻身起來跪下,氣如遊絲的說道:“昨夜是月圓之夜,臣正在家中做法邀眾仙庇佑我大明江山,誰知靖王爺帶人突然翻牆而入,二話不說就要殺臣,後來臣才鬧明白原是臣府中一家奴與靖王府的丫環通姦,按說這種事人家你情我願的,本也是好事,臣實在想不通王爺為何要殺光臣府上家奴,連臣也不肯放過,這一切天上眾神都已看見,我大明的王爺都如此險惡,只怕天神要降罪我大明瞭,臣還請皇上明斷,給臣一個說法,平息眾神之怒。”說完還硬擠出了兩滴眼淚。
文武百官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皇上,這妖僧一派胡言,全是顛倒是非黑白。”朱祐楓沒料到他竟能編出這樣一套謊言,一時氣結。
“你說他胡說,那就是你有證人啦?”朱見深語氣不善的問道。
“回皇上,康王爺昨夜也在,他可替兒臣做證。”說著看了百官中的康王一眼,可朱祐杭卻不知在想什麼,愣是不看他。
“杭兒,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朱見深叫道。
這回再裝聾作啞也不行了,朱祐杭跪下說道:“回皇上,兒臣昨晚收到線報,說是靖王爺硬闖國師府,等兒臣帶人趕到時只看見靖王爺提劍指著國師,而國師府屍橫遍地,血流成河,國師渾身是傷,如是兒臣晚到一步,只怕國師就。。。。”
“夠了,靖王還有什麼可說的,你的證人都證明你濫殺無辜。”
“杭弟,你怎麼這樣說?”朱祐楓驚詫的看向康王。
“四哥,不然我要怎麼說?昨晚我到時看到的明明就是這樣,我也和你說過今日上朝一定照實稟報,難不成你要我說假話麼?”朱祐杭一臉純真。
“你。。。。那些女子你又。。。”
夠了,朱見深打斷道:“你還想狡辨嗎?”
“皇上,兒臣有話要說。”朱祐樘跪下說道。
梁芳、萬安、尤尚書等為首的那些人在心裡笑開了,小子,就等你出來了。
“太子,若是這件事裡沒你,你就給朕滾一邊去。”朱見深怒道。
“皇兄,這事你別管。”朱祐楓悄聲說。
朱祐樘瞪了他一眼道:“父皇,四弟年少氣盛,縱然有錯,也是錯在魯莽,還請皇上看在四弟領兵平亂有功的份上,從輕發落,就讓他回家閉門思過去吧。”
朱見深沉默片刻說道:“嗯,好,既是太子求情,朕就罰你閉門思過,還不快滾下去。”本來朱見深也只是想罵罵他,並不是真想治他的罪,就著太子求情,也就順著臺階下了。
“皇上,兒臣沒有錯,憑什麼受罰,而真正有罪之人卻逍遙法外,兒臣不服,百姓有冤,你是非不分,不顧民憤,昏君,兒臣拼了一死,也要爭這個理。”朱祐楓可不這麼想,皇上是非不分,他快氣瘋了。
朱祐樘剛站起一半的身子,在聽到這番話後立馬又蒼白著臉直直的跪了回去。
“四弟,住口。”朱祐樘叫道:“父皇,四弟糊塗了,懇請父。。。。”一個大硯臺向著朱祐樘迎面飛來,幸好他身子一趴閃得快,不然非被砸出個半身不遂不可。
“逆子。”朱見深指著朱祐楓氣得半倒在龍椅上,“皇上息怒,”梁芳端了碗茶水趁機上前說道:“靖王爺如此犯上作亂,皇上不從重治罪,恐百官不服啊。”
哼,朱見深將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