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拐角外,那個人與他擦身而過,一封信瞬間進了他的長袖,那人連連打躬,卻輕聲道:“少主,這是您要的資料。還有這陣子堂中他們開始動起來了。”
凌霄鶴笑著擺擺手:“知道了,你回去繼續觀察。”
彷彿只是一個過路人不慎碰到肩膀,二人客氣謙讓了一陣,凌霄鶴繼續往前去,到那條街上最有名的小蟹肉包店買了一籠小籠包,用荷葉包著帶回樓內。
依依的“未來事業”工程尚未全部完工,招牌店名也還沒取,因此大家都只稱它為“樓”,工匠們正在粉飾最後一層彩漆,此刻依依正在樓後的小院內對新來應聘的廚子進行問話,凌霄鶴將身子輕輕向後倚在一根柱後,斜斜地看她。依依的明眸在日光下越顯得清澈透明,陽光下,她臉上淡淡的金色絨毛如一圈光暈將她包圍,一頭烏黑秀髮閃閃生光,整個人便如一個調皮的小仙子般跳動與杭州相同的靈秀與生機,可是在這靈秀中,有股說不說高雅,***,他突然腦海中跳出了這句話,她究竟是誰,竟讓自己一路上心甘情願地為她保駕護航?只是一個逃脫的小宮女嗎?
握了握袖中的密信,也許,答案就在那裡,不,他不想現在就看,如果答案……
院中,依依搖搖頭,表明和那個廚子談不攏,那個廚子怒氣衝衝又不屑地走了。
“怎麼了?”凌霄鶴問道。依依倒顯得輕鬆,在院中石几旁坐下來,毫無剛才那個廚子的怒氣。
“沒什麼,他獅子大開口,一出口就要四十兩銀子一個月,一般有名的大師級廚子一個月也只要三十兩,如果他真有本事,四十兩也值得,可是我讓他做幾個菜我看看,他又說他的手藝不能平白顯露。這樣的廚子,這樣的態度,將來怎麼侍奉客人?手藝再好有什麼用,客人是來找樂子的,又不是找罪受。”依依道。
凌霄鶴將荷葉包的點心給她,笑道:“你早上飯還沒吃吧?趁熱吃。”小玉和小梅現在是樓內小管事的,也忙得很,依依心疼她們,不讓她們侍奉自己,要說再找個丫頭,一時間又找不到合意的,於是經常早飯忘了吃,總是凌霄鶴提醒,或是親自準備給她吃。看依依吃得很香,他又不知從哪變來一碗熱湯,遞給她,坐在旁邊看她吃得香甜,不由嘴角彎起一個微笑,問道:“快了吧?”
依依知道他在說什麼,頭也不抬道:“快了,再過兩個月就可以開業了,人也招得挺順利的。”她說要鍛練自己的能力,一般事情都不讓凌霄鶴插手,只有遇到一些居心不良的老闆或是商販才搬出他來鎮鎮場。於是凌霄鶴除了身兼她的早點大師,最常做的就是當保鏢,偶而也噹噹狗頭軍師。看著這座樓一天天齊整,依依的神色越來越霽和,行動間顯得更明快,眼中燃起一種叫做“希望”的火苗,這是她的事業,儘管是——***院。
“想好起什麼招牌名了嗎?”千萬別叫什麼萬春樓,什麼百花樓之類的。
“唔,還沒有,暫且就叫麗園吧——佳麗如雲。”依依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出走真是出走對了,沒有驚心動魄地離家出走,哪有***院佳麗如雲?對了,離家出走……皇帝……御花園……寫麗無雙園……
“哈哈,有了,就叫寫麗無雙!”依依眼睛一亮,直叫出聲來,那個美女如雲的御花園一景,不正切合今日美女雲集之地嗎?當下拍板:“就叫寫麗無雙,你寫的字怎麼樣?”
凌霄鶴眉一挑:“至少沒人說我的字不好。”
依依手一拍:“好!你幫我提字!就叫寫麗無雙,走,現在就寫,我們現在就去找高人制匾!”
凌霄鶴被依依拉著腳不沾地地朝客棧去,當即在依依的指揮下,他揮毫如劍,疾筆如飛,寫出的筆體卻又嫵媚婀娜,如舞如歌,正和寫麗無雙本意切合。依依鼓掌喝彩:“好!寫得好,沒想到你還多才多藝,文武雙全!了不起!我們寫麗無雙園有你這麼個大當家,誰敢小看!”凌霄鶴冷靜卻自得地笑笑,洋洋不語,依依小心地吹乾墨寶,道:“你辛苦了,歇歇,我親自帶它去制匾,晚上我請你吃西湖旁那家最有名的糖醋魚。”回身飛了個吻,徑自去了,可憐堂堂一個御花園景點的大名,在依依的策劃下竟成了杭州名噪一時的青Lou楚館。
凌霄鶴笑著接了這個飛吻,想著她說的“大當家”,心下一片乍暖,自己這陣子莫名其妙的付出,原來,她始終當自己是家裡人啊。原來,她都看在眼裡的。原來,自己並不是做無意義的事,現在,他是無雙寫麗的大當家,沒有出資,沒有合夥,……在她心中,自己是家裡人了吧?自己當她是什麼呢?是小弟,是小妹,還是……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