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林夕,魔性早已褪去,就安安靜靜地睡在一旁,一如既往地蜷縮著身子,睡著正熟,粉嫩的小臉上氣色卻也不怎麼好。
唐夢一動不動地看了她良久,終於手還是緩緩抬了起來朝脖頸處摸去,一直沒有確定,真的不知道昨夜到底有沒有被咬了。
她亦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吸血鬼,只是昨夜那蒼白的臉,嗜血的瞳眸,尖厲的牙,皆是彰顯著身份。
入魔,魔性,白狄魔道,到底是怎樣一個教派一個組織呢?難道就真是血族嗎?
先前穿越前入這一片荒山便知曉這兒有諸多離奇怪異之事,山精鬼魅,妖獸毒物,似乎,傳說裡的許多事情在一點一點地出現,或許,那不是傳說,而是真真正正的歷史了。
她所在的究竟是哪一個朝代,是魔剎帝國覆滅之後,還是興起之前?
如若是魔剎帝國覆滅之後,那定是千年前之事了,否者一整個帝國豈會那麼容易便化作這麼一片荒山野林,看不到任何一絲遺蹟?
而此時,魔剎同十三王妃的故事應該是發生過的,即便夕兒是吸血鬼,亦是不會是十三王妃了。
但是,如若是魔剎帝國興起之前呢?
要這萬重大山變成一個繁榮的國度,且不說一朝一夕,就算是百年亦是不可能,這不僅需要人力,亦是需要自然之力,從這片大山的地形,還有山中出沒的野獸毒蟲來看,根本建立不起任何街市來。
是不是她多疑了,這孩子根本同那傳說沒有任何關係!
狠下心,在脖頸上認真摸索了好一會兒,終於是大大地吐了一口氣,幸好幸好,什麼都沒有,最怕就是摸出了兩個咬痕來,那她也得成魔,吸血之魔。
吸血鬼的等級十分森嚴,汐兒若真是唐影引入魔道的,那麼她的主人便是唐影,除了唐影,誰都滅不了她。
而她若是讓汐兒咬了,便是從屬夕兒了,除了夕兒,亦是無人滅得了她。
掂量起來,這般魔性,著實可怕!
如何,是好?
心底終於是有些慌了,這才覺得朝不知不覺被牽引著,陷入某個陰謀之中,不單單是血狐,不單單是凌司夜的身世,不單單是白狄同天朝的恩怨。
這個時辰了,凌司夜定是四處尋她了,怎麼不見嘯風鷹呢?她腦海裡都浮現了他怒目瞪她,想吃人的樣子了。
是等嘯風鷹尋來,還是回溪流去尋呢?
想起身來,只是,還未完全站起來,卻是渾身無力又跌坐了下去,昨夜並沒有真正大動干戈,一直都在躲,怎麼就感覺一身氣力皆費盡了一般呢?看樣子還是再休息一會兒,等夕兒醒來吧!
仍舊是靠粗壯的樹幹上,緩緩閉上了雙眸,然而絲毫都沒有察覺到,一旁一隻血紅色的狐狸,從昨夜至今便一直盯著她們看了,一身妖紅似火,一整晚都沒有恢復為白色皮毛,心裡翻江倒海一般,難以平靜。
它看得清清楚楚,小主人入了魔道,成了血魔的奴隸,昨夜怕是第一次真正發作吧,再這之前尚且死得了,在這之後便是生不如死了,不老,不死,不滅,永遠都是這幅孩子模樣!
除非血魔親自動手!
膽小如它,怎麼敢再多跟蹤,這片林子越來越動盪不安了,它該躲起來了。
又看了小娃娃一眼,便是躡手躡腳地從旁離開,還是到山的另一邊去吧,而且,它也餓了,該尋覓毒物去了,上一頓大餐似乎是好幾日之前的了。
這整片山林,卻是開始動盪不安了起來。
不遠處,那不見天日,方圓百里最陰涼的迷林裡,唐影早已清醒了。
靜靜地坐在橫臥的樹幹上,眸中凝著一絲沉重,昨夜的記憶全無,只知道他控制不住對血的渴望,似乎越來越超出他的自制,體內似乎積蓄著一股力量,等待著有朝一日爆發,連他都掌控不了,一如上一回在草原上,不知道被什麼激惹了,亦是控制不住,所幸,他支開了夕兒,然而,他又如何會知道夕兒並沒來得及躲開。
當年寧洛許他跳過奴宮第十九層的折磨,引他入了十九層之上,那便是魔道,一身修為皆是在十九層之上而來,那是一個血的世界,似乎專門為他準備一般,他並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是未覺醒之魔,而非寧洛引他入魔的!
從來就不過問任何,默默控制著自己的魔性,如果,不死、不滅,骨子裡是排斥那個地方的,甚至是寧親王和寧洛,他不喜歡那麼多的算計和陰謀,卻不得不也淪為一顆棋子,
只是,只是,與他無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