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也回不去了。
就在我快到竹枝苑的時候,不遠處有一個少婦模樣的女子,衣著華麗,弱柳扶風,站在那裡東張西望,我走過去,她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喉嚨裡發出一個聲音,我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剛才叫的是“弟妹”。
我恍惚的記起,她好像是蘇芸芸,以前曾經見過面,她現在是初綻的老婆,我嫁進來之後一直沒有看到過她,我以為她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想今天在這遇見了。
我柔聲笑道:“大嫂這是為何?”
蘇芸芸的頭一直半低著,聽到我開口,迅速霞飛雙頰,紅潤的色澤映在白瓷肌膚上,嬌羞中帶著一分麗色。縱然我是女人,此刻看到她這樣,心跳也會不自覺加快幾分,我突然想起一句話:少婦是女人最美麗的時候。
我想起自己經常迷路,蘇芸芸不會和我一樣是個路痴吧。
我斟酌著開口:“大搜是不是找不著紫苑的路了?”
蘇芸芸抬起頭,然後又有些羞愧地點點頭。
我忍住笑,“莫怕,我送你回去,國公府的構造就是讓人很頭疼,我也經常走丟的。”
我伸手去拉蘇芸芸的手,蘇芸芸的手本能地縮了一下,然後任我牽著,但還是免不了緊張。
我心裡有些失笑,沒想到蘇捷那麼放浪的一個人,竟然會有這麼個妹妹;我更沒想到的是,蕭初綻的夫人竟然是這番模樣。我想起第一次見到蘇芸芸的時候,那是在蘇月容的壽宴上,那時的她,倒沒覺得她這麼膽小怕事,莫非那次是強作淡定?
初過晚上回來後,我向他提起今天在園子裡碰到蘇芸芸時的情形,初過笑了聲,“是不是覺著和她特投緣?”
我愣了五秒鐘,反應過來,他說我其實和蘇芸芸一樣迷糊笨拙。我撇了撇嘴,沒理會他話裡的譏誚,轉而問道:“你大哥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
我見過蕭初綻的次數屈指可數,在園子裡也只打過幾次照面,他的態度總是很冷淡。我也不奇怪,他老爹就不是一個多和藹可親的人。我覺得,蕭青蓮的四個兒子,初綻是最像他的,初過對人總是很溫和,初容有一種呆霸王的氣質,初瑜則屬於豪放派。
我本來對蕭初綻的印象,和對蕭青蓮的印象差不多,果斷鐵血,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蕭初綻就是蕭青蓮年輕時候的樣子。但今天看到蘇芸芸後,我突然心生一種奇怪的感覺,蕭初綻或許不僅僅是我所以為的那樣。
初過聽到我的問題後,呆了半響,道:“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
“嗯,就是好奇。”
“心思細密,滴水不漏;殺伐決斷,從不手軟。”
我以為初過不願意提起初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從容地道來,而且還是這麼入木三分的評價。
我笑了聲,“他和國公很像。”
初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好半天,才輕聲道:“嗯,很像。”
多年以前,就在他被放逐到邊關的前夜,蕭青蓮對他說:“初綻看上去是最像我的人,但實際上,真正像我的是你。”
這句話一直在蕭初過心頭縈繞,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像他,他也不願意像他,可他卻在一步步向他靠近,可恨的是,自己竟然無力扭轉這種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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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去,我和初過看上去又像是回到了喬家村,只是他要忙些,很少看到他。對於這樣的平淡生活,有時候,我會感到恐慌,沒來由的。
“夫人,盧夫人和鮮于夫人來了。”我坐在矮塌上發呆,素素突然進來說這麼一句,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兩位夫人已經進來了。
我趕緊站起身來,迎了上去:“什麼風把兩位夫人給刮到我這裡來了。”
“凌夕這幾天哪也不去,倒也沒嫌悶的慌。這不,我們怕凌夕一個人太悶了,陪你來說說話。”鮮于夫人笑道。
盧夫人笑著接道:“是啊,前陣子你還天天往各個園子跑,這幾天倒見不著你了。”
我笑了聲,“凌夕要是天天往你們那裡跑,你們有多少點心也不夠我吃的啊。”
盧夫人和鮮于夫人雙雙笑了起來,素素將茶端進來,盧夫人笑說:“都說凌丫頭有意思,瞧這張嘴,丫頭你不是怕吃窮我們,是吃得不好意思了吧。”
我笑笑,還沒說話,鮮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