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那人問道:“怎麼辦?要不要等大王那邊有訊息了,再把人交出去?”
好一陣子,才聽見穎術的聲音傳來:“他燒了好多天,還是先找個人給看看吧。”那人應了,便再沒了聲息。
風月重新閉上眼,只想睡覺,難受的恨不能睡著了再也不要醒來,可冥冥中慶澤似乎始終抓著他的手,叫人慾罷不能。
這時,木門吱呀一聲響,有人進來。
穎術坐在風月床邊,怔怔看著風月。
第一次見著這個美人,當真是傾成傾國天下無雙,這幾日路途勞頓生病發熱的,床上躺著的,哪裡還有初見時的清雅俊秀妙不可言?倒是活生生一個瘦小病癆鬼。
以色侍人的,沒了色還會有人多看你兩眼?穎術冷冷一笑。
不多時,就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穎術起身開門,原來是請的大夫。
一莊稼漢模樣的人進來道:“大夫,這就是小兒。燒了幾日,也吃了些藥,就是不見好。”
只聽大夫說:“不必心急,我先看看。”當下走到床前,輕輕執起風月手腕。
那聲音熟悉之至,風月心中敲鼓似的咚咚跳起來,睫毛顫上兩顫,慢慢睜開眼。
51
大夫不是別人,正是祝睢!
眼見風月被折磨的幾乎脫了形,祝睢心中痛如刀絞,卻偏又要裝作不認識,一本正經的做個大夫。見風月緩緩睜開眼,神色間疲憊難言,心裡又是一陣難過。
風月眼眶一熱,淚珠兒掉了下來。
“這病拖得也太久了!”祝睢瞧他掉淚,知他難過復難熬,又見他原本一雙細嫩小手竟結滿暗紅的傷痂,料定是穎術路上折磨他了。心中恨著,急道:“傷寒入了心肺,已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了得了!我這裡開個方子,你們再去廟裡求顆丹來,伺候著好生靜養吧風月張張嘴,喉嚨幹得發不出一絲聲音。
穎術忽然:“他不能吃藥!”
祝睢眼神一閃,皺眉道:“那就送到我那裡慢慢療養吧。萬一有了什麼急症,也省得誤了時辰。”
穎術道:“多謝大夫,還是留個方子吧。”
祝睢還想說什麼,卻見穎術神色間殺氣橫現,當下驚了一身冷汗。知道無法帶走他,便只好留下一張方子被莊稼漢送出門去。臨出門前實在放心不下,又回頭看了風月一眼。
風月又閉上眼睛,狀似昏迷。
祝睢心中焦急,偏又無法可想。他生性忠誠老實,對風月一片傾心,假冒大夫裝作不認識風月來探路,著實已是勉強。此刻內心急如火焚,硬是出了一頭汗。
忽聽莊稼漢說:“大夫請這邊走。”
無奈,只得舉步而去。
不一會兒,莊稼漢匆忙回來,與穎術耳語。那漢子還未說完,穎術已然猛起身衝了出去,莊稼漢驚異一聲,趕緊跟去。
風月慢慢睜開眼,渾身似被舟車碾過無數遍,每一塊肉都像不是自己的,可內心一片平靜不再張皇失措。忍不住,竟然微微一笑。
慶澤慶澤,我總算有命等到你。
臨近傍晚,西邊天晚霞似血。穎術悄然回屋,屋外腳步聲響起,既輕且雜。
風月雙目緊閉心中一跳,莫非他要帶我轉移?
不料穎術在屋裡來回走了兩圈,便在他床邊坐下。一會兒進來一人低聲道:“主君,剩下的人都齊了,您看……”
穎術語氣冷淡道:“讓他們先休息養傷吧。其餘的,我再想想。”
“是!”來人似乎頗為猶豫,說道:“主君,咱們這些漢子,都是跟著主君的。無論如何,都能殺出一條路來保護主君……”
他沒說完就止了聲,而後聽見門響。
風月心中光電急轉怦怦直跳,莫不是慶澤已經找到我了?可是這般硬碰硬,萬一穎術急起來,那我小命可真是不保了!
忽然一隻手撫上面頰,只聽穎術低聲道:“昊王竟肯為了你如此大廢周章……你……唉……”又喃喃到:“他對你……可真好……”
不一會兒似又惱起來,沈聲道:“鳥雀尚能築巢以享歡愛,為什麼我不能?為什麼偏偏我不能?”聲音冰冷,卻是一片破碎。那撫摸面頰的手突然重重一捏,風月立刻吃痛得睜開眼來。
穎術像是沒料到他會醒來一般,神色間煞是吃驚。連忙縮手道:“醒了?”
風月面頰上火燙,像是腫了,嘴唇稍動便是一痛,就輕輕點了個頭。
穎術扭過身去不看他,冷冰冰道:“那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