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我冷冰冰的臉龐,那我便順著他。
我再不是面無表情的不瞧著他,請安說話我全然的掛著笑容。
如煙踏入門口時,我一驚,她竟然穿著漢人大紅的嫁衣,那身紅讓我笑容有些掛不住,她跪在前頭一一奉茶。
果然是個美人,巴掌一樣大的小臉,淡淡的蛾眉,風情萬種的眸子。
我接下茶什麼也未說起身道了喜,一邊的景玉和景林也隨我一起起身。如煙出身如此郝琪偏要大肆宴客,我強壓著心性終於等著禮儀結束便起身告辭。
“花嬤嬤,你先回去吧,我和紫凝在園子裡透透氣。”我吩咐道。
花嬤嬤知我心情不好攜了後頭的丫頭先行回去了,紫凝陪著我也不說話,我扭頭看她她就衝我一笑。
我知道她在替我不值。
我隨處的晃著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荷塘邊,這片荷塘在明月齋裡開窗便能看見,可我卻從未親身來過近處。
我一向懼寒,遂不知道原來當初瞧見的光禿禿的柳枝已經開始淡淡的飄著柳絮了。
“紫凝,去弄壺酒來。”我在糖邊近水的階梯上坐下吩咐紫凝。
以前在家的時候我也時常讓她陪著我喝上幾杯,她也未多想應聲退了下去。
我倚在旁邊的柳樹上,春季的風去了寒冷微微的有些暖,這裡離前廳遠遂也聽不見那些鑼鼓的聲音和賓客的喧鬧聲。
我一時的竟覺著太過安靜,清了清嗓子悠悠唱起歌來。
春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多少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我是正妃我怕誰
我只是隨意拈來唱的,卻未想著身後忽然響起了幾聲清脆的掌聲。
我驚的回頭,卻見著一個不認識的人。
“你是誰?”我問。
他淡淡一笑也不經過我同意便大步的走過來極其隨意的在對面坐下來。
“這詞雖是不錯,可不太應景。”他道。
我有些惱,不想搭理他剛起身他又道:“是打擾了福晉嗎?”
我停下步子道:“我雖不知道你是誰,可是這樣平白無故的打擾我一個人的清靜,不但不覺得失禮,倒是反客為主的搶了我的位子,難道我還要在這裡夜黑風高的陪著你聊些應不應景的話題。”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他突然朝著荷塘輕輕誦起來。
“你。。。”這下我是真有些惱了,滿堂賓客誰不是想看看郝琪的新寵究竟是如何的傾國傾城,可以讓堂堂的寧王爺在大婚不久便急著迎娶過門,我雖知道大多也有暗暗嘲諷我的,都已躲了出來卻還有人追著不放的想要看我如何面對。
偏在這時紫凝端了酒回來,看見塘邊坐的人微微詫異。
“格格。。。他。。。”
“不用管他。”我一時氣結,白了一眼他又重新坐了回去,過了一會兒,“喝酒嗎?”我問。
他微微一笑道:“相對了前面的喜酒,我可是更願意喝福晉的這口。”
開始時我們各坐一邊,紫凝在中間兩邊跑著的給我們斟酒,我兩杯下肚之後頭有些暈了,衝他招招手道:“過來這邊坐,別白白的累壞了我的丫頭。”
他看著我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是無所謂,可若被別人看見了,對福晉來說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呵呵。”我站起身晃了一下才站穩了身子,一手指著前廳的方向道:“他現在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一個失落之人,難得的有人陪著喝酒難道也是什麼大錯不成。”說完,本以為自己已被他冷透了的心已經不會再有感覺,可卻還是被自己狠狠的戳痛了。
阿瑪未來,雖同朝為臣,可他又怎堪面對這樣的場景。怕是已在家裡狠狠的替我嘆著氣了。
他忽然大笑出聲,“好,福晉既是不願避嫌,那我又何必扭捏,只是朋友相聚喝個酒,縱然有什麼話我也不會讓福晉受著。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