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放在這麼一方盆裡,著實委屈了它們。”
蘭茵應了聲‘是’,便也蹲下身,白芷和衾怡也上前幫忙,白芷對著正捧著一個帶泥的花根的奴兮說道:“小姐您歇著去吧,我們來就行了,可別汙了您的衣裳。”
“一件衣裳而已,無甚大礙。”
……
原本還帶著點熱氣的風已經完全涼了下來,花終於都移好了,換了身衣裳在琴後坐下,隨手撥了撥絃,眼光又看向那些錦葵。
白芷看著奴兮說:“御花園的錦葵開的一片一片的,甚是好看。”
“我今日怎麼沒有看到?”奴兮疑惑道。
白芷邊澆著花邊道:“今兒個小姐是從西側走的,那些錦葵在園子的南側。”
“哦。”奴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明日去看看。”
小亭四面的錦紗被分別束在一側,用鏤空雕花的金鉤靠欄掛著。
今日天氣甚好,陽光充足卻並不炎熱,時時便有輕風拂過。
小亭在池中坐落,一側是精緻的水上回廊連線著地面,岸上便就是成片的錦葵,淡淡的龍膽紫色,花的根部微微泛著白,放眼望去,在陽光輕風下,美輪美奐。
池中時不時的有錦鯉遊過。
奴兮坐在欄邊看著四面的景色,陽光忽然恍了一下眼睛……
第一次在聽風軒的時候,腳還碰不到地面,何時,竟能如此從容的坐上……
“小姐,墨研好了。”
衾怡的聲音打斷奴兮的思緒,奴兮回頭看著衾怡笑了笑,起身來到亭中的石桌邊。
奴兮拿起毛筆蘸了蘸墨,用筆尾抵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的一片錦葵。
看著奴兮的樣子,衾怡衾怡輕嚥了嚥唾沫問:“小姐難道是要作畫嗎?”
明顯看到奴兮的眉毛跳了兩跳,壓低聲音道:“……不是……”
“哦,那就好。”衾怡一掃臉上的恐懼,轉而燦爛的笑道:“我再幫小姐多裁些子紙。”
“……”
本來讓蘭茵去那些飯菜來這小亭吃午飯,卻被白芷制止了,說什麼於禮不合。但實在是不想回去,一再三思之下,奴兮便讓蘭茵拿了些子糕點來果果腹。
午後的陽光甚好,曬的人懶懶洋洋的,再伴著陣陣清風夾著花香拂面,實在是,怎一愜意了得!
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奴兮便倚在欄上眯起了眼睛……
一早起來便被出戰之事弄得頭疼,不知不覺也過了午飯的時間,,沒有什麼胃口了,便帶著小貴子在御花園走走,聽著近日錦葵開的正盛,也正好看看。
剛到小亭近前,卻發現一襲粉色綢子鑲邊,白縵紗裙著身的女子,正倚在欄邊淺淺的睡著,唇邊隱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風拂過,髮絲隨著衣裙飄動,美若柔柳。
走進小亭中,見衾怡正要叫醒奴兮,李存勖含笑搖了搖頭,示意不用。
石桌上鎮紙下壓著的白紙輕輕的翻著,李存勖隨手拿起看了看,眉梢隱著一絲訝異的笑意。
一頁一頁的翻過,龍飛鳳舞又不失清逸的草書躍然而動,這張揚的字卻寫出了不一樣的寧靜……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悠然,隨心,隨性,隨緣……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
“看這麼久?!”一片安靜中驟然響起的聲音下了李存勖一跳,一轉頭,正對上奴兮似笑非笑的眸子,因距離太近而在眼中放大。
回過神,李存勖方才含笑道:“幾時醒的?”
走到一邊的石凳上坐下,奴兮喝了口水道:“不知道,醒來就看見有人亂動我的東西。”
李存勖啞然一笑,看著奴兮問:“你竟也看佛經?”
“偶爾翻一翻。”
“唔。”李存勖點點頭,“多看看的好,修身養性。學會心不動,人不妄動,終也可以悠然,隨心了……”
奴兮哼笑一聲,怪怪的看了一眼李存勖道:“寫起來容易,說起來也容易,要真做起來,怕就不那麼容易了!又豈會真的有人能做到心不動呢?!”
說完只覺哪裡一陣聲響,半響才發現是肚子的聲音。
李存勖壓低一笑問:“沒吃午飯嗎?”
“恩。”奴兮點點頭,“想在這亭上吃,可又於禮不和,便只吃了些點心。”
李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