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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看著奴兮一愣,桑維翰輕嘆了聲又開口:“這麼些年看著你和大人,即使一開始我再怎麼不知道,後來也終是看的明白。明明有情,為什麼你偏要對大人生出一身的刺呢?!最終,只會傷人傷己的。”

奴兮默了半響,突然輕笑道:“你去告訴他,我會按時喝藥。”

桑維翰似是愣了愣,唇邊旋即現出好看的弧度。

還未及說話,便又聽奴兮道:“他一定,要帶我去。”

然後,又是五天。

亂世奴兮 第6章 誰說他在裡面?!

日日都聽著大夫的話,按時辰喝著藥。

可是眼睛卻一點沒有好轉的跡象。

今日正喝著藥,心裡卻突然頓生煩悶,喝了一半就怎麼也不想喝了。

白芷和蘭茵勸了好就都沒有用,奴兮也不知是生誰的氣,或者僅僅只是想把自己隔絕起來。

正起身準備往屋裡走,白芷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過來扶著自己。

奴兮微蹙眉,剛叫了聲‘白芷’,胳膊便被扶了起來。那個感覺,奴兮一愣,半響方才開口:“白芷呢?”

來人卻不說話,拉著奴兮便往外走。

奴兮一愣想抽出胳膊,怎奈他抓得緊,掙扎半響也是沒有用。

氣的急了只得冷了聲音:“放開我。”

身邊卻還是沒有言語,被拽著走了好久,突然被攔腰一抱扔上馬。身下的馬似是感覺到什麼,偏過頭極盡親暱的低低吼著。

心裡一下就慌了,這麼久,建起的堡壘,她不想在他面前崩塌的連一塊石頭也不剩。

身下的馬一直輕輕踢動著前蹄,直到身後男子道了句‘戰耳,走吧’,馬才慢慢跑了起來。

眼前是一片黑暗,身後是那個炙熱的懷抱。

以為自己早就記不得了,現在卻才突然發現,原來記得那樣深刻,甚至連他呼吸的頻率,都清清楚楚的記得。

那一次,他也是這般帶著自己去找寄月;今日,他依然這般帶著自己去找寄月。

可是,可是數不清的春夏秋冬失在了裡面,所有的一切已經都變了。

那一年,寄月還會看著自己,笑的如暖玉一般;這一日,他閉上眼睛沉沉睡在黑暗裡,再不會睜開那雙溢滿溫柔的眸子,看自己一眼。

不知道走了多久,馬終於停了下來。

石敬瑭伸手把奴兮扶下馬,慢慢的一步一步往身前略略凸起的地方走去。

奴兮卻滯滯的不敢往前,她那麼想要見他,可是,又那麼害怕見他。那股冰冰冷冷的觸覺,她怕,崩塌她心裡最後一點點的奢望,明明知道不可能的奢望。

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卻像是走了好久。石敬瑭終於停下了腳步,奴兮也隨後停下,半響,方才伸出手去,可是在空氣找了許久,卻沒有找到那片唯恐碰到卻又想了無數次的冰冷。

喉嚨裡突然一陣澀的難受,已經枯竭的眼淚又突然一下湧了出來,像是滲出血一樣生疼:“……他是你二弟啊,竟連個牌位也不願給他嗎?!”

身邊是半響的沉默,然後身影沉沉的傳來:“王爺下令拋屍荒野,哪來什麼牌位。”

“……可是他明明在裡面啊,我不要他成了孤魂野鬼……”

“誰說他在裡面?!”

聲音未落,奴兮一下愣住,大腦已經完全沒有反應,眼淚卻還是一直流著,印著眼裡的血絲,像是流著血一樣。

石敬瑭終是輕輕嘆了聲,軟了語氣:“我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二弟和衾怡的屍骨了,這個,只是個衣冠冢。”

找不到?!什麼叫找不到?曲兮哭哼了兩聲,終是大聲的哭出了聲,迴盪在空氣裡,滿滿的無助,疼的讓雪都顫抖。

猝不及防的一下就摔倒在地上,伏在微微凸起的地上,淚水彷彿已經滲進了地裡。

以為,以為他的身體上,當已開始生花長草了;以為,他在地下,安安靜靜的沉睡著;以為,這樣也好,他再也不用為凡俗世事牽擾,如玉的他,本就不屬於這濁濁紅塵;以為……

可是全都錯了!他在哪兒,他們現在在哪兒?!那樣一個脫塵的男子,那樣一個似花的女子,那些畜生,竟忍心吃了他們嗎?!

你們不是有人性嗎?!你們沒有為他哀嚎嗎?!

看著奴兮伏在地上不斷地顫抖,石敬瑭只覺的心也跟著顫抖,緩緩蹲下道:“我們回去吧。”女子卻是沒有半點反應。

哭著哭著,身下土地上的積雪都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