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過了有一個世紀之久,瞿苒苒輕細的嗓音才緩緩揚起。
“關昊,你記不記得我決定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問過你什麼……”
“……什麼?”
“我問過你下半生會不會一直對我好。”瞿苒苒啞著聲音,羽睫一直緊緊掩落,“你當時回到我——會。”
關昊倏然沉默了下來。
瞿苒苒在這個時候淡淡地,淺淺地揚起一抹笑,一抹傷,帶著疼痛和自嘲的笑,低低地,緩緩地,一字一句地撕扯他的心,哽咽吐出,“你知不知道,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那樣的信以為真,我曾經是那樣的愛你,可是,你從沒有將我的感情當做是一回事,你恣意玩弄,把我視作玩物……這些我統統都不計較了,因為我知道瞿家欠你們關家太多,這是我必須為瞿家贖的罪,所以我即使恨你,怨你,我也不會報復你……而在我對你已經心灰意冷的今天,你又來告訴我,你想要跟我在一起……”說到這裡,瞿苒苒笑了聲,“這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我要是還跟你在一起,我怎麼對得起我那顆曾經被你傷得滿目瘡痍的心?就算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就算我願意像從前那樣飛蛾撲火地愛著你……可我的翅膀已經摺斷了,我再也飛不起來了……”
餘音像蕭瑟的風,在室內沙啞迴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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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窗而立,關昊感到心口緊緊地、緊緊地揪著。
和她分開的那四年,他承認,他沒有想過要去找她,不是因為他對她沒有絲毫的在乎,而是那時候的他還分辨不清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麼。
他記得四年後跟她相遇是在街邊……
他剛從酒店裡出來,不經意就見到了走在對面的她……
他永遠記得她當時那倉惶逃離的神色,還有眼底對他的一絲恐懼。
之後他才知道,她原來在仁雋那裡上班,早已經褪去了過去的浮華。
當時母親和秦梓歆鬧得很僵,一股腦兒想要他和秦梓歆撇清關係,所以讓仁雋去找瞿苒苒……
於是乎,仁雋製造了他和她在酒店相遇的機會。
她出於禮貌願意跟他猶如許久未見的朋友般好好說話,但他沒有這樣的意願,因為知道她是他仇人的女兒,對她也始終存有葉流紫的影子。
他的冷漠令她傷感地離開了酒店,後來她應該是碰上了秦梓歆,秦梓歆跟她說了一番四年前應允別人傷害她的言論來刺激她,致使她無法控制地跑來找他算賬。
他知道她抱著他的時候,其實是恨不得用刀捅進他的心窩,可他沒有戳穿,因為知道她不是他的對手……
她很聰明,抑或是知道跟他硬碰硬沒有好的下場,她因此將來找他算賬的目的改為來向他索要一百萬。
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這點錢,還是想要看看她究竟還能耍什麼花招,他爽快給了她。
果然,在沉寂了幾天後,她居然直接跟著他母親住進了他在美國的家中。
他知道她是來報復的,她不斷地挑釁他,他原本可以直接就將她置之死地的,可他竟莫名對她有種無法下手的仁慈……
在他處於糾結的狀態中時,她從秦梓歆的口裡知道了當年製造她被侵犯的主謀是秦梓歆且她實際上並沒有遭遇侵犯的事實後,他沒有想到,她竟會在母親很喜歡她的情況下,沒有任何所圖就離開了紐約。
那是他第一次對她的品性感到意外,因為他從沒有想過她是這樣一個愛憎分明的人。
後來他們又恢復了陌生人的狀態,可是,偶然一次相遇,他竟得知她成為了季凌天的秘書……
當時他已經在懷疑季凌天的身份,所以一心認定季凌天接近她是不懷好意,他本該坐視不理的,可偏偏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天天跟一個可能傷害她的男人在一起。
他當時不知道這種情緒叫妒忌,於是幾次三番找上她。
他從來不知道她是那樣的倔犟,那樣的伶牙俐齒,他決定放任她不顧,直到新聞上說季凌天跟她求婚了。
當時他無法控制那股怒意,卻又害怕繼續出面會讓季凌天有所防範,他於是找上了仁雋的女友齊思雅。
齊思雅乃是她的好朋友,只要齊思雅能夠替他說幾乎話,可以頂得上他跟她說十句,所以他叫來齊思雅幫忙。
齊思雅將那張五千萬的卡給了她……
他原以為這張卡的出現能夠擾亂她的理智,誰想到,她竟置若罔聞。
這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