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到最後卻是負氣從床上坐了起來,緊咬住唇瓣以壓抑心底的憤憤。
他憑什麼以這樣無辜的姿態來指責她?
她是變了,沒有從前的單純善良,也不再是從前的毫無陰暗,可是,他有沒有想過,她的單純世界,是他親手摧毀,也是他一點一點將這個世界的黑暗注入她的身體,如果不是遇見他,她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原來這樣的陰暗,到處都充滿心計,哪裡都沒有真情實意。
要知道,若不是遇見他,瞿家不會家破人亡……
姐對父親的誤會,姐對她的報復,父親的“自殺”以及她像個傻子般痴戀著惡毒的他,這些何嘗不是他造成的?
在他做了這麼多壞事以後,他還要她一直以瞿家虧欠關家的姿態來順從他,午夜夢迴間,他究竟有沒有良心不安過?
他有什麼資格來說她變了?
想到這裡,瞿苒苒將伸手可觸的東西全都扔向了前方,最後連枕頭也遭殃,被扔向房門。
偏偏湊巧,房門在此刻開啟,那顆被瞿苒苒慍怒扔出去的枕頭,好死不死就砸在了來人的身上。
來人自然是關昊,此刻,站在房門前,看著被瞿苒苒生氣弄得凌亂不堪的房間,關昊鷹隼般的黑眸迸射出一絲冷寒,眸光駐留在她的身上。
瞿苒苒也沒有想過關昊今晚會回來,所以,見到他的這一刻,她的眸光微微滯怔,但是,當她觸及到他眸底的那股寒意後,她那顆憤憤不平的心再次倔犟了起來,冷瞪回應著他。
關昊慢慢地眯起眼,打量著她。
他回來的時候,一直在想著,他該如何去哄她。
可是,推開-房門迎來她枕頭砸來的那一刻,他那顆已經平靜的心,不禁又起了波瀾。
他疼她,寵她,憐她,所以她允許她在他面前放肆,但是,沒有人的忍耐和自制是永遠都用不完的。
這一秒,關昊隨手關閉房門,一邊解著襯衫釦子,一邊朝裡走進,側對著她,淡淡道,“一個人為何在家裡發這樣大的火?”
說實話,他剛才的眼神,隱約透露著動怒,他以為會迎來他的怒火,但是,她卻看見他慢慢的將眸底的怒火熄滅。
縱使他不願意跟她爭執,她做的決定也不會改變,所以,這一秒,她凝睇著他俊逸的側顏,冷聲吐出,“我要帶著禹安離開這裡。”
聽到瞿苒苒這樣說,那張俊顏暗了一分,卻並沒有更多的反應,他直到將脖頸上的襯衫釦子解開兩顆,這才朝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