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趕到。
在他的想像中,郭家堡中一定有一場龍虎鬥,甚至以丐幫的聲勢,殺得郭家壇橫屍遍野才對。
可是當他看到郭家堡前靜悄悄的平和景象時,不由怔住了,仔細一聽,郭家堡前毫無聲息,堡外四周更是一片寧靜。
中秋的月光,分外皎潔,在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堡牆上,有幾個堡丁,往返巡逡著,一切似乎顯示出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難道丐幫與“百步穿楊”間的誤會已經化解了?或是如此,紀昭洵自感欣然,可是他卻擔心另有變故。
於是他想找人查詢一下,可是他知道唐家親友對自己的仇視,若此刻喊開堡門,說不定又是一場誤會糾紛,以是他考慮了半晌,覺得只有找丐幫弟子,比較妥當。
但是,在這深更半夜,哪裡去找丐幫呢?何況自己也不知道丐幫在此的分舵,設立在什麼地方。
他考慮了半天,想出了一個笨辦法,反正劍閣地方並不大,何不到處走走,搜一搜試試。
反正那些化子們的落足處,不外乎廟宇及人家的廊簷。
心念一決,他反身離開了郭家堡,就向劍閣鎮上行去。
沿途靜悄悄的,人們都已進人夢鄉:街上偶有狗叫貓竄外,沒有半個影子。
這樣轉了一半圈,終於在一座荒僻的小廟前,看到一個蓬頭垢身的乞丐,在廟前石階上呼呼大睡。
紀昭洵輕輕走近,俯身喊道:“這位大哥,醒醒!”
那化子睡意朦朧地道:“半夜三深,擾入睡眠,吵個什麼勁屍紀昭洵忙道:”大哥,快醒醒,在下要找貴幫幫主!“
那化子翻了一個身,迷糊地道:“別羅嗦,幫主已去巫山,怎還會在此!”說罷又是一個哈欠,呼呼睡去,顯然這名乞丐好夢未醒,並沒有聽清楚。
但這番話卻使紀昭洵大為一怔!
丐幫幫主去了巫山?這是怎麼一回事?他驚疑地轉首思忖,口中已急急地問道:“這位大哥,請問幫主去了巫山何處?”
那睡著的乞丐倏一挺腰坐起,怒道:“你怎麼這般羅嗦,幫主的事,我怎麼知道?”
紀昭洵一看對方的脾氣雖大,但身上連一個法結都沒有,顯然是丐幫中最微末的弟子,自然不會知道幫主的行蹤,於是一抱拳道:“大哥休得惱怒,區區實有要緊之事,請問此地頭兒是哪一位?”
那中年化子擦了擦眼屎模糊的雙目,沒好氣地冷冷道:“就在廟裡,你自己去找他吧!”
說著口中喃喃咒道:“今夜真像碰到鬼一樣,忙了一天,還撈不到好好休息!”說完呵欠連天,伸手扯了扯屁股下的破席子,又倒身蜷曲睡去。
紀昭洵暗暗苦笑,覺得這種人實不該與他計較,於是依言跨過門檻,進了廟堂。
這原是一座香火已荒,無人照管的土地廟,被丐幫弟子當作了劍閣分舵,廟堂並不大,神龕也早已移去,藉著廟外的月光,可見牆壁上空空洞洞,根本已不像廟了。
紀昭洵進入廟堂,因光線太黑,只隱約見到地上橫七豎八,都睡著些化子,靜悄悄地,顯然都進入夢鄉,他張口正要招呼,倏然聽得滴答一聲,好像有一滴水,正落在頭上,這不由使紀昭洵一怔!
外面明月高懸,並沒有下雨,屋頂上又怎麼有水漏下來?
他抬頭一望,卻見一條黑影正雙手攤著,直臥樑上!哦!
原來竟是一名化子,以梁為床,睡在上面。
紀昭洵低目一掃,果見這廟堂中除了自己站的地方外,已沒有空隙,他暗暗一笑,搖搖頭,覺得有些為那樑上睡覺的化子擔心,若稍微一動,豈不是摔了下來?
正在這時,已是嗒地一聲,一滴水又落在紀昭洵的額上。
紀昭洵有些噁心,心想這傢伙睡覺口水直流,難道是喝醉了酒不成?他忙退讓過一步,用手一擦額角。
他倏然發覺手擦處,那滴水竟是膩膩地,而且有一種腥味。
“這是什麼?”他不禁心中一怔,下意識地舉唇邊,用舌頭舔了舔手指,卻發覺水味鹹中帶腥,好像是血一樣。
他心頭猛然一震,一聲驚呼,掠身而起,一拉躺在樑上化子的手,果然,那化子身軀立刻墜落,撲通一聲,仰天摔在地上。
凝神一看,只見那化子雙目怒瞪,胸前插著一柄七寸長的短戟,鮮血汨汨,尚在向外流,但氣息早絕。
這剎那,紀昭洵頓時一身冷汗,駭極而呼!
可是他在叫了一聲後,又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