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痛快了,但是現在覺得這樣才很好,趕盡殺絕實在不夠有胸懷。”
宋崢清也許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一個,還記得一年前的孫晴好,好像為了避免別人看出自己的軟弱和沒有底氣,再努力剋制自己都難免帶著尖銳,她有時無法控制自己的語言和行為,可本質上又不是這樣一個具有攻擊性的人,所以做完就會後悔。
少年時曾經家裡遭遇這樣的變故,又飽受欺負,實在怪不得她。
現在就慢慢好起來了,知道有人保護她,知道有人給她撐腰,知道自己不必再故作堅強,她終於放下心結,重新變得豁達明朗。
真好。他看見孫晴好從枝頭拉下一支桃花來,人面桃花相映紅,實在是良辰美景,她問:“這花開得真好,我可以折一支嗎?”
“這是你的花,只要你喜歡。”
孫晴好就攀折了一枝下來,還有點不大好意思:“小時候的毛病現在還沒好,它長得好好的就是手癢。”
她有點慚愧,覺得自己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愛花人。
宋崢清卻笑:“你喜歡,那就足夠了,我如果種花,也不過想博你一笑而已,你笑了,那就什麼都值得了。”
孫晴好被他說得歡喜又難為情,抱著他的胳膊撒了會兒嬌,岔開話題:“杏花村原來是什麼地方呢,我看這裡好多樹都有點年頭了,移植過來的嗎?”
“不是,早年……這裡是王府的後花園。”
怪不得那麼漂亮,孫晴好和宋崢清走了一遍,她犯了難:“我覺得都挺好的……”
要她改吧,她怕改壞了,也不知道怎麼改才好。不過沒關係,宋先生是能人啊!所以她說:“你改。”
“好。”
這裡畢竟曾經是會所,有些格局不再妥當,整改是必須的,要怎麼樣保留杏花村原汁原味的份上更加出彩,那肯定是有難度的。
但是有宋崢清在,她完全不擔心,她可以隨便提要求:“想要個鞦韆。”
“好。”
“池塘……嗯,有一個了,就不要了吧。”
“好。”
“杏花好喜歡,但再種點玫瑰好不好,”她還和他形容,“小王子的玫瑰。”
“好。”
孫晴好想想,好像沒有補充了,她心滿意足趴在他的肩膀上:“走累了。”她穿高跟鞋的時候不多,通常都是布鞋,綢緞面的布鞋繡著花鳥蟲魚,又漂亮又舒服,因為秀園裡乾淨,白色素面的鞋走一天都不會髒。
但是這不妨礙她撒嬌嘛。
和男朋友不撒嬌,猶如錦衣夜行。
宋崢清帶她去休息,那個地方她沒有去過,視野極好,幾乎將整片杏花林盡收眼底,而且古色古香,很有氛圍。
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人,有茶有點心有水果,到最後更誇張,居然還有人來彈琴。孫晴好一口茶水差點嗆死:“哪來的班底?”
“杏花村原來的人,現在在其他會所工作,請出來也是常事。”
這群女孩子說白了也是賣藝的,如果有誰家裡要辦類似的活動,會請她們過去當壁花點綴下,表演唱歌的彈琴的都有錢拿,還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喲。
明白了這點以後孫晴好就很安心地欣賞起來,結果宋崢清突然想明白了,他詫異地笑:“你該不會是以為我金屋藏嬌吧?”
孫晴好被看穿了心思,窘迫極了,只能拼命咳嗽幾聲,結果真的被嗆到了,又是好一陣咳,宋崢清摟著她,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藏嬌藏嬌,金屋藏嬌,本來是漢武帝給妻子的諾言。”
“我知道,”孫晴好緩過來了,“所以你想說什麼,我是你的阿~嬌嗎?”
“這不是一個好的榜樣,昔日芙蓉花,今成斷腸草,我不會。”
要天下有什麼用,怪沒意思的,他就是理解不了秦少延的宏圖霸業,也許這就是兩個人最大的分歧吧。
孫晴好當然相信他,兩個人有一陣沒說話,她不大懂古典音樂,也不知道那幾個女人彈的好不好,就是聽得困了,把頭擱在他肩膀上,打了個盹。
宋崢清親吻著她的額頭,覺得心情平和而放鬆,因為孫晴好在他身邊,所以訊息傳來的時候,他也很平靜,只是回了一條簡訊說知道了就不再關注。
此時此刻,良辰美景,杏花開得正好,美人的琴聲叮咚悅耳,最重要的是,最愛的人在身邊,陽光暖煦,茶香幽溢,他想,這就是他一直所追求的生活。
他開始期盼了結這一切,數十年匆匆過去,然後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