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雙目放出光輝,小蓮激動得幾乎跳起來,“九哥。”
“好妹子。”唐惕手輕抬,摸摸小姑娘沒束起的長長黑髮,再看向元殺等人。
“這位小姐,是我唐九的妹子,你大可回去跟射蘭香說,她,唐門是護定了。”
此間元殺臉色極難看,江湖上以武力說話,對方既已挑明對上他門主,以他的資格武功斷不足以代表門主說話,但就這麼離開,太下“千殺門”的面子。正在他憤怒而不知怎麼應對之際,忽然空中遠遠傳來一陣豪邁的朗詩聲:
“老子平生愛殺人,賤人如土命如塵!怒澆冷雨滿天血,力聚明沙遍地墳。
活剝面板真快意,生吞骨肉亦銷魂。屠刀漫舞九州懼,百萬生靈盡絕孫。”
先時聲音也大,卻讓人覺得來人在遠處,一首詩功夫,人已經來到眾人面前,只見虎背熊腰的大漢執劍而來,一身破衣,小蓮還看見他腳上的草鞋底都磨穿了,陽光,自上而下,照著他墨般的濃眉,稜稜的顴骨,還有他那滿臉青慘慘的鬍渣子。
見到此人,元殺和他的手下面上俱是一喜,而唐惕不禁皺下眉頭。
不料小蓮面色肅穆,輕起紅唇,厲聲罵道,
“堂堂男兒立人間,當思保國衛家園,
不事文章不種地,偏使人間作業錢。
鋤奸懲惡渾不知,千里追殺孤女憐,
空負一身好武藝,汝非七尺英雄漢。”
來者聽聞此言,卻不生氣,只哈哈一笑,又以詩回覆,
“女兒莫相罵,男兒兇何甚?
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是麋鹿有誰憐?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 有理也枉然。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
典從蓮氣得渾身發顫,
“道不同,不與謀,各從其志各自休。”竟有人嗜殺成狂,還敢講這般歪理,也太無恥了。
“燕雀戲藩柴,安識鴻鵠遊”
這回典從蓮可是氣得跳了起來,她自小聰明,反應極快,雖不與外人爭執,而且熟人因她向來溫柔,有口角時也願意讓著她,所以寥寥幾次言語辯論,總能佔上風,倒底是少年心性,自鳴得意。如今見惡人歪理之前,諷話在後,一時氣急,正欲以滔滔雄辯駁倒對方之時,就被唐惕忽然抱起,一手揮掌送了她一程,就見得一眨眼間,抱著小孩子的小姑娘已被移到較遠的樹枝上穩穩安置。
好,接下來就沒有她的事了。不過,眾人還是遠遠聽到一句,“小人不可作緣。”
“唐九,你家妹子,好尖利的口舌。”言語中不乏讚賞之意。
“回去我再教導她,說話要挑物件,免得自貶身分。”唐惕寵溺地笑笑,這小妹子可真有意思。
來者大怒,他見這個小姑娘一身正氣;威武不屈,口舌便捷,雖敢大聲斥罵他,反倒有幾分喜歡,可唐九有什麼資格拐著彎的罵他。“既如此,你可要好好教導。你這個妹子,惹得麻煩可不小,從昨晚到現在,射蘭香的追殺令分七路派往前往北方路上的,天羅地網,你怕是撐不到教導她的時候了。”
唐九一逕的清淡語氣:“這個嘛,倒不勞‘閻王’擔心。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
“閻王”古三更冷笑:“九公子不會認為對付古三更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不敢。”唐九不敢輕慢,“盡我所能罷了。”
“嘯”的一聲輕響,古三更搶先動手,一劍削唐惕傲人的劍眉,引誘他出現破綻。這一劍乃他苦練多年而成,莫看他一劍挑眉,卻劍罩雙目、雙耳、人中和咽喉六處要害,十分狠辣。唐惕微微側頭,讓劍尖毫釐之差在眉尾劃過。就在這一瞬,古三更感覺臉側有一陣寒風,低頭一看原來是唐惕的寶刀已後發先至劈近他的頸子。他忙一閃,用指彈開。雙方動作越來越快幾乎是同時,眾人只見刀光劍影,光影糾纏,分明不清。
驀然,一聲悶哼,糾纏的光影已分,眾人才又瞧見兩個高手的身形,知道第一回合的戰事暫時停止,或是結束?
只見古三更迅速以左手急點大穴止血,站姿仍挺,但眾人皆可看出他強忍的痛楚,畢竟有誰的右手上被劃了一道見骨的長長的傷口而不變色。
元殺等人慌叫出聲,“古壇主。”
抬手阻止黑衣人的扶助。“果然英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