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那麼多了。
馬車又行三刻,坡地已變得平緩許多,那裡有許多臨時搭建的板屋和帳篷錯落著,就圍在一口井的周邊。見封捕頭的馬車抵達,幾名漢子迎過來,與封捕頭說了幾句,便幫忙卸下米糧等物。
“秋總捕頭率士兵還有一些百姓正在全力封堵決口,目前那堤岸上的決口還有近十丈寬,河水外瀉得很兇!”封勇貞給大家介紹了一下,便領著典從蓮往高處走去,指點她看向河邊決堤之處。
“現在看來,要封住決口大約還需要四天的時間。總捕頭在這裡已經好幾天沒合過眼,可是上面一直沒有派下援兵,他又一直擔心城內,幸好有安南王爺下令富戶樂輸賑災。”說到樂輸,封勇貞也有點不自在,畢竟他在湯家夫人的尖叫聲中搬運糧食也是大使力氣的。
不用他指點,小蓮一望下去便可見長長一排以沙包堆積起來的臨時堤壩,上千人在那忙碌圍堵,十七骨的大傘也遮不住傾盆大雨,何況那些人們最多隻是戴著斗笠蓑衣。
人在大自然面前其實是十分渺小的。
小蓮緊緊的盯著洶湧的清江水,轉身就往帳篷處走。“我去那邊幫忙。”
夫諸亂人世(下)
典從蓮孤身一人和不相熟捕頭“私奔”到城外,聽到訊息趕回府衙的沉魚氣得差點把手中抱著的小娃娃捏死,幸好被初月眼明手快搶先一步抱走了。而小王爺白玉京則沉著一張俊臉,食指一直慢慢的有節奏的敲著桌面。
那沉魚握了幾次小拳,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把憋了一肚子的氣怒一字一句的吐出,“八、婆、事、媽、吃、飽、撐、著。”
“去城外也好,鳳翔的暗衛到底不敢離他太遠。”白玉京細細檢視連州城內外地圖,一邊調派人手保持粥場的秩序,只有那雙微抖的小手透出他的火氣。
“光天化日,他還想暗殺不成?”沉魚嗤了一聲,小小的臉上滿布不屑,但手中的長劍已經放回鞘中,清靈雙目之中閃過嗜血光芒。
“他已經出手了。”白玉京召過沈應麟,“你去。”
“可是王爺你……”沈應麟皺眉,他的任務只是保護小主上的安全,“如果二皇子他……”
“大哥就來了。”紅衣少年收回視線,目光放在初月手中的孩子上,“他要是真這麼魯莽,他就不是鳳翔了。”
“我也去。”沉魚站起身,朝白玉京說:“你看好那個娃娃,姐姐的事不勞你操心了。”
白玉京對上他,旁邊的初月只覺得忽然被一股駭人的殺氣懾得本能退後一步!看看兩個小孩子,周圍的空氣之中好似有兩隻無形的雄獅在惡狠狠地齜牙咧嘴,隱隱傳來無聲獅吼,轟得是地動山搖,初月也是見過大陣仗的,只是怎麼也不敢靠近他們。
兩個小孩就這麼對峙著,初月想想,畢竟小蓮不在這裡,真要打起來,只怕不好收拾,自然他們是保護白玉京,可是沉魚受傷,小蓮不會罷休的,更不要說最最護短記仇的獨孤家。就大著膽說:“蓮小姐在外辛苦,二位要是在這裡打架,只怕她會很生氣哦!”
頓時駭人的殺氣再度鋪天蓋地而來!而這回是直接衝著她來的,彷彿兩隻雄獅在向她怒吼,連小娃娃都感到壓力而大聲哭叫。初月實在是腳軟的跑不動了,不然現在早躲回房裡了。
突然那兩股壓力幾乎是同時就撤得煙消雲散,空氣中的獅吼彷彿只是她的幻覺(本來就是幻覺啊),初月只覺得天下太平,甚至還能聽到小鳥歡叫,花香隱隱。
那邊白玉京拉起沉魚的小手,“你都燒得這麼重了,還跑出去,你姐姐知道了還不心疼死。還不如留在府衙養好身體,等她回來。”
“不過是一點小病,哪裡用這麼麻煩?白哥哥太擔心了。”沉魚甜甜的笑道,雖然他是覺得眼前有點昏,但這樣的病痛他是不放在眼裡的。
初月見兩人哥哥來弟弟去的,好像多友愛一樣,不禁跟沈應麟面面相覷,搓了搓手臂。
小蓮的身份在這些災民眼中是十分尊貴的貴族小姐,又是傳說的天女下凡,自然被當成搪瓷娃娃一樣對待,一點重活也不讓她做。可是她又哪裡是閒得下來的性子,更不要說不遠之處計程車兵百姓還在拼命。於是她儘量幫忙搬東西,派糧煮粥,分送衣物。再和村長商量全部撤到城內的事情。
約莫一個時辰,派糧的帳篷前大排起長龍,七、八隻大鑊冒著團團白煙,白粥滾燙,小蓮和幾名大漢正忙著替眾人盛舀,邊張聲提點要百姓們小心粥燙。“來來來,慢慢來,大夥兒都有粥吃,這幾味醬菜,將就用些。都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