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僵麻了,對水流擊打已無知覺,只隱約覺到心臟仍微微跳動。“我要死了麼?”獨孤陽心裡忽然生出這個念頭,頓時強打精神,“不!我還沒尋到我的父母,還沒跟師尊學劍,我……不能死!”
他求生之念大熾,丹田裡忽然感應著升起無數股粗大熱流,洶湧著遊走全身四肢百骸,暖洋洋的不盡受用,凍僵的經脈關節如遇春風溫撫,迅速復甦了過來。獨孤陽血脈暢通,精神不由大振,卻又疑惑不解:“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他適才神智混沌,迷迷糊糊地卻恰恰暗合了無為之道,全身靈竅大開,天地靈氣不住湧入,在他丹田積累,只待他神念一引,便為他所用。獨孤陽此時恰好又清醒了過來,那股不小的靈氣受他無意引導,便開始在他周身竄動,為他開經拓脈。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即便他不醒,姜明也會喚醒他了,這本來就是仙劍峰的修煉之法。只是獨孤陽在這過程中全憑自身,那效用就又好了幾分。
聽聞姜明在外喚他,獨孤陽如蒙大赦,呼的一聲便跳了出來,不等姜明吩咐,便臉色一變,捂著肚子哇哇叫著往一旁草叢裡去了。姜明呵呵直笑,經受體質改造後,體內雜質毒質堆積一起,那能不排洩而出?
待得獨孤陽從草叢裡踉踉蹌蹌走出時,臉色已極是蒼白。他經此一回,體質雖是強健了不少,但身子卻是大弱,稍不小心便會落下病根。天道大公,如此修煉法子雖進效神速,但也危險之極。只是獨孤陽有姜明在旁照料,卻是無慮了。
姜明讓獨孤陽原地打坐,雙手玄功默運,在他背上不斷拍打按揉,同時輸入一道道精純之極的真氣,助他鞏固底子。獨孤陽只覺身上舒服受用不盡,加之精神又疲倦之極,頭一歪便昏睡了過去。
姜明助他行功完畢,看著獨孤陽虛弱的樣子,也不由微微心疼,但不吃苦便不能成材,這是顛撲不破的千古真理,姜明也只能狠下心來。思索一陣,姜明微微一嘆,便帶了獨孤陽回去。師者如父,更何況仙劍峰之人俱是痴心劍道,除了李逍遙祖師外,餘人俱是一生未娶,膝下無兒無女,徒兒便如自己所出。姜明此時終於體會到當年師尊的心境了。
回去後,獨孤陽立即大病了一場。
這一次,那個可怕的惡夢倒是沒有再出現,讓他好好地休養了兩天。兩天一過,獨孤陽只覺全身上下精力充沛,比生病之前還好了不少,心中大喜之下,主動要求再去瀑布底下修煉。
這一次,他堅持了兩個時辰,再次大病。但這次他一天就痊癒了,又去了瀑布底下,堅持了十個時辰。回來後強撐倦意,習吐納養生之功,竟沒有再生病。再去之後,獨孤陽堅持了一整天,而且再無疲倦欲死之態,再幾次下來,已變得輕鬆之極。
姜明見此,便把那截下來的小瀑布拉長到一百丈。結果獨孤陽再次病倒,然後病癒又去,又再次病倒,然後又去……幾月後,待姜明將小瀑布變為二百丈長時,又一場大雨來了。
獨孤陽興沖沖地從屋裡拿了劍走出,守心抱元,數刻後晉入了心劍合一的境界。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獨孤陽對心劍合一境界更加熟悉,雖遠未能及上姜明那樣揮灑如意,但施劍拒雨間手法熟練已是進步不小。獨孤陽正沉浸於練劍中,忽聽姜明傳音道:“陽兒,我傳你一套心法,記住與劍同運。”
獨孤陽將心法認真聽了,默唸一遍後便運轉開來,手上揮劍卻是毫不停頓,如此一心二用下,獨孤陽劍勢頓時亂了不少。他卻沒絲毫猶豫,仍是一邊練劍一邊運轉心法。
如此練了不知多久,獨孤陽忽然感覺丹田、手腕處各升起一股微弱的冷銳之氣,這兩股冷銳之氣漸漸壯大,遊走周身一周天後,終於相撞在一起。
“轟!”獨孤陽腦海裡一聲巨響,兩股冷銳氣流迅速合成一股,漸漸沉下丹田,只是並未消失,而是繼續運轉壯大。
獨孤陽並未覺任何不適,反而覺得身上力量更加澎湃。只是此事太過詭異,他呆呆的不知發生了何事,停下了劍來。一抬頭,卻見天際已經晴朗萬分。
“哈哈,陽兒,恭喜你,你不是一直想要習練真氣麼,你現在已經入門了。”姜明在一旁呵呵笑道。
“師尊,這是怎麼回事?”見姜明似乎早知此事,獨孤陽忙問道。
“你修煉《太上天劍訣》的入門心法,劍舞三日三夜,此刻,終於練成了。你丹田處的那股真氣,便是最原始的太上真氣。”姜明笑道。
“太上真氣?我……我練劍已經練了三天三夜?師尊,這事究竟是怎樣的?”獨孤陽大惑不解道。
“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