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殘酷的死法之一,哪怕變成骷髏還有幾個時辰活著,無法自殺,生不如死。
齊木道:“別耍花樣,你們的命不值一提,想拉我的屬下陪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無那個智商。”
那人說出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情緒和先前有明顯的差異,齊木尤擅察言觀色,名字一出的剎那隻剩冷笑了。
執法堂之人頓時鬆了口氣,哪怕殺人再過狠辣,府主就是府主,好壞還是分得清的。
剩下的三人徹底老實了,有問必答,望向齊木的眼神除了懼怕還有些其他的什麼,甚至還帶了些殷勤。
齊木出了門,徑直來到主殿內,召集眾堂主副堂主智囊團高層議及此事。那一千多人之死像陰雲重重壓下,大殿內一片陰霾,所有弟子不出意料提出,地府大整頓刻不容緩。
畢竟但凡地府弟子,能輕易得到飛龍坐騎,有一方小世界,更有妖都古城,還有匠師輔佐,每一種都是天大機緣,竟還有弟子愚昧不知足。毫無疑問引得眾人盛怒,大殿內根本不必親自推波助瀾,齊木面無表情做了最後決斷。
大清洗即將拉開序幕。
不忠心的弟子驅逐或屠殺,地府所有弟子非但沒有反對,甚至大大讚成。不過這是後話。
出了主殿,齊木徑直來到死牢。
狹小的囚室陰暗潮溼,血腥之氣還未淡去。這裡空得很,也許不久後會很擁擠。
一道身影蜷曲在角落,渾身血肉模糊,唯有露出的半張臉完好無損,森白尖細如鬼魅,僅剩微弱的呼吸,胸口輕微地起伏著。
齊木開啟門,走了進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想了想,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觸及的剎那,一道血手揮過,啪地一聲,齊木的手被毫不客氣地揮開,手腕處留下個血掌印。
道妖抬起頭,狹長的雙目很冷,其實他的眼睛天生細長而斜上,形狀上就有一絲輕蔑譏誚,哪怕隨意地望一眼,也很容易被人會錯意。
他體無完膚,極為猙獰,傷了喉嚨,說出的話也沙啞得不像話。
“呵,你心情不好,於是拿我發洩?齊木,你算個什麼東西。”
齊木面無波瀾,眼裡掩不住的疲憊,淡淡道:“你看出來了。”
是的,他心情不好。
整整近五十日沒閤眼,一閉眼就是暮鈺臨死前渾身黑氣非哭非笑的臉。
前些日,尊上回來了忙於煉藥,命人來找他,可他沒有依言去內殿,因為不知道用哪種口氣說話,也不知道尊上若再說出死是人之常情與你無關這類話,他聽了會不會憤怒。
壓抑的情緒急需發洩,而那些人正好撞了上去。
陡然,齊木身後冰冷死氣咋現,一道淡金色的骨刃從後面洞穿了他的背部,骨刃從腹部穿出,赤紅的血很快染紅了近半衣袍。
齊木臉色很白,卻還是站著。
道妖皺眉,問道:“你怎麼不躲?”
“不想躲,”齊木無所謂地站著,靜靜地看著他:“多謝你沒有任何反抗地被我打,我很感謝,現在就當還給你。”
道妖譏諷道:“只是一刀夠嗎?”
齊木面無表情:“不夠你繼續。”
實在是受傷慘重,其後金色仙脈傀儡晃悠了下,條然消失。
齊木蹲下,拿出療傷藥,制住道妖,一把撕爛他的衣袍,破爛的料子和破敗的血肉粘在一起,結痂的傷口再次裂開,血肉翻起。後者疼得臉色又白了幾分卻沒吭聲,實在沒力氣制止,他連手都不是完好的。
傷口簡直慘不忍睹,潰爛血肉跗骨,相比於齊木無痛覺,這傷簡直比死得最慘的那人還要恐怖。齊木皺眉,塞了兩粒丹藥給他,而後把藥膏靈藥液倒在傷口處,幾乎把全身都塗了個遍。
期間齊木沒說話,動作完全稱不上溫柔,簡直叫凌虐。
道妖眼裡殺氣騰騰,以防這人下狠手,閉上了眼,半點哼聲也沒有發出。高階傷藥不凡,沒多久殘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道妖臉色好看了許多。
齊木上好藥,定定地看著他,眼裡盡是複雜的光。
道妖驀然睜開眼,發現齊木雙手抬起離他脖頸僅半寸。
“你想幹什麼!”
齊木臉色依舊,神情有些恍惚:“為什麼好人不長命,像你這樣惡名昭彰的,卻還能活著。”
道妖忍無可忍,嘲諷道:“什麼是好人?殺人就該死,齊木,你又能好到哪裡去。”
齊木語氣淡淡:“像你這樣,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