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這地方,他體內的蠱蟲停止躁動,有種前所未有的安逸閒適。
齊木拿出骨灰罈,玉質的小壇泛著青綠的熒光,放在棺木之上。手一頓,小壇傾斜滾了一圈,差點落地。齊木趕緊把它扶好,眼皮直跳。
老者捏訣,超度古咒化為金字在空中現形,凝成巨大的法陣,正好將棺木和骨灰罈團團包裹。地面凹陷,棺木緩緩下沉,無盡金光勾勒出實體的玉石碑,這是延續上古最古老的合葬禮儀。需要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
“合葬之後,你體內的蠱蟲也會脫離,日後與齊國再無半點關係。”
齊木猛地瞳孔微縮:“你怎麼知道我體內有蠱蟲!是你們做的?”
“老朽眼睛沒瞎,這事與齊國無關。”白眉老者神色如常,道,“我等給你植入神蠱,然後讓你立死誓來滅國,來與齊國不死不休?是誰逼你立誓就是誰下的蠱,你在達成誰的心願,就是誰把你害成那個樣子。”
“我不信。”齊木道。
“廢我丹田,斷四肢,把我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不正是齊國,與我娘有什麼關係,亡者不能言,不準詆譭!”
“看來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可悲可嘆。”
老者望向逐漸成型的合葬陵墓,道,“那女人何等自私,勾結魔域亂賊,未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虎毒還不食子,她不止逼死道侶,禍亂皇宮,還對嬰孩下手,就是死了也不讓兒子好過。這種人體內流著罪惡的血液,沒資格葬進皇陵,可憐了這小兒,到死也不能解脫。轉世投胎了也不能安生。”
“你說什麼?”齊木條然睜大了眼。
“皇子天賦驚人,原本能繼承皇位,但擁護他的十大族老,整整十族旁系被屠盡,也就與皇位無緣。但凡與他相近的男男女女包括叔侄在內,都被殺了個乾淨,那時候你正要出生,那女人與嬰孩的你換血……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會信。”
老者默了下,幾分悲愴,“你能想象瘋了似的佔有慾,不準道侶接近包括親友在內的任何人,那段時日皇宮慘死萬人,全是被那女人所殺。但唯一仙族身份尊貴,哪怕血刃皇族,皇祖也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對,怎麼越聽越像是……
齊木面無波瀾的臉快要崩塌了,他搖頭道:“仙族生性淡薄,我娘是仙族天女,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老者嗤鼻,難得怒氣不加掩飾:“誰跟你說她是仙族,那女人是魔族,純血魔族!”
轟地一聲,恍若晴天霹靂。
齊木兀地僵硬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白眉白鬍子老者一說起來就憤憤然,“當年就是亂傳謠言,才使得魔族妖女有機可乘,整個修真界被矇蔽了整整十多年,那時候她仙族遺孤的身份舉世皆知,其實是個魔族冒名頂替!不知她從哪弄來的半罐仙血隱匿了魔氣,就連仙祖都沒看出倪端。”
“不對,這不可能,那我是……”齊木顫了下,臉白如紙。脊椎處有些發癢,血脈通暢無阻,似有使不完的氣力,氣息漸漸增強,比之巔峰更甚。
“你也是魔族。”
白眉老者冷聲道,“上古皇朝經歷了神戰及黑暗亂世至今,最容不下魔族。你娘知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她生你只為了換血,把魔血全注入你體內,剝離出齊皇族血脈,並用僅剩的仙血涅槃。只可惜你出生伴有異象,驚動老祖,事情敗露。可是已經晚了,那時候你已被植入神蠱,又被注入了成年魔族之血,整個已經瘋魔,只得強行鎮壓。”
誰能相信,仙族天女是個魔族,還生了個逆天的瘋魔兒子,出生便殺了好幾位極境強者。整整十多年在齊皇眼皮底下這一身份都未曾暴露,堂堂上古皇朝,竟然讓個魔族妖女在皇宮重地橫行了整整十多年!
這段不堪的真相被封塵,不準提起。
有各方面原因,這孩子陰差陽錯活了下來,有骨中蠱吞噬魔氣,一身魔血隱匿了個徹底,廢了丹田之後倒是成了個普通人。
念這魔族年幼沒有殺已是動了惻隱之心,至於對魔族欺罵鞭笞,這也在所難免,齊國欣然見之。
“她都死了,你們就把所有罪名全推到她身上,反正也死無對證。她提醒我要復仇要滅國,怎麼不是為我好。”
齊木渾身血液翻滾,如伏蟄的古獸甦醒般,有節奏地共鳴。
“既要滅國,又要把骨灰放進皇陵,這本就自相矛盾,連國都沒有了,哪還有皇陵存在。之所以要你滅國,是因為不這麼做,她的目的絕無達成的可能。齊國追隨仙祖,尊於仙尊,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