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田白的話深信不疑,立即起身朝著白狐所指的方向走去。
這麼大的地方換做別人,要尋人好比大海撈針。但田白不一樣,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進入殿內,沿途吞噬神魂,以一道黑霧鳩佔鵲巢奪人軀體,神不知鬼不覺地混跡在人海中,靠近齊皇所在處。
這神通讓人望塵莫及,沒人比他的訊息更靈通偌大的殿內只怕有幾百人都被他奪舍,不得而知。
從進門到現在秦休總和那幾位形影不離,同四方來者打招呼,根本不得空暇湊過去和他獨自談話。
趁著最大的盛會還沒開始,齊木兜兜轉轉離開中心內殿,穿過迴廊,沿著小徑來到一處盛苑,花團錦簇,花香迷人,靈氣驚人的濃郁。偶有修士聯袂賞景,也不在少數。
然後他看到了秦休,被三位王公子弟圍著,一錦衣黃袍男子抬手拽著他的衣袖。齊木認不出那張臉,只知道是皇子無疑。
秦休冷漠地甩開衣袖:“滾。”
皇子一個踉蹌,不知說了些什麼,秦休始終無動於衷。三人臉色陰晴莫辨,憤憤離去。
經過齊木身側時候還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都不知道,嘴裡嘟囔道:“什麼時候聽他說一句話超過三個字的,習慣就好。”
“……還沒見過他這麼不近人情,傾慕他才真是作孽,六皇子真夠悲催。”
不遠處,六皇子不依不饒,擋著路怎麼也不讓開:“你變成這樣不就是因為他不在了嗎,這裡誰都尊敬你,哪裡不如他!”
連皇子都不必放在眼裡,可見秦休地位之高,畢竟是丹神弟子,齊皇也不敢拿他怎樣。齊木走近幾步,見他安好寬心了不少,正要轉身離開,聽到一言,陡然停下。
“人死了就死了,與我何干。”秦休不耐煩,三年不見卻像變了個人一般。
那皇子很錯愕:“你總算想通了麼,太好了,其實我……”
話沒說完,一道白影竄過,趁其不備猛地抓破了他的衣袍。一隻雪白的狐狸狹長的眸子上揚,高傲而不屑地看著他,齜牙咧嘴。
下一瞬,一道冰冷的嗓音打破沉寂。
“白狐頑劣,多有得罪,打擾了二位。”
齊木彎腰,抱起白狐。
先前被粗暴地扔出去砸向此地的白狐一臉不情願、慢悠悠地順著齊木手臂趴在臂彎裡,尖臉埋在胸膛裡,露出半隻狐狸眼,咬牙切齒。
秦休皺眉,連看都沒有看來人一眼,從兩人間離開。皇子狠狠瞪了齊木一眼,拂袖而去。
齊木一步跨出,卻發現秦休並未走遠,直接擋在他面前。抱著白狐,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上神器陌生得很,想說的話突然間全忘了。
“讓開。”秦休很疏遠。
“既然不巧碰見那我就直說了,虛川和瓔珞你該認識,我們四個從哪裡來你應該再清楚不過,看你和齊皇那麼熟我們有些擔心,望你看在以往的份上,不要把我們的身份說出去。”地府和齊國現在水火不容,秦休也該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齊木只覺得說這些根本多此一舉。
“你們不該來的。”秦休總算看了他一眼,“滾出齊國。”
齊木和他對視:“如果說他沒死並且已經安然歸來了,你會跟我們離開嗎?”
秦休瞳孔微縮,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來這裡了?”
齊木正要想著怎麼回答,突然秦休臉色冰冷至極,傳音道:“不準傷他分毫,不准他來此地,若是來了讓他趕緊離開。”
秦休說完人已經在十丈開外,就在此時,有數位身著長老長袍的人向此地走來,但見秦休神情微松,恭敬有禮地給他引路。
後者頭也不回地沒入門內,進入大殿內。
齊木頓了半晌,無形波浪蕩過身軀,最大的盛會要開始了,他有種不祥的預感,通體冰涼。
回到殿內,與三人會合,幾人來到單獨的雅間,觀賞盛典。瓔珞是為神器而來,無缺神器就不指望了,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沒人會蠢到自己不用拿出來送別人。
但殘缺神器也不賴,特別是在知道煤球能修復神器之後,更是歡呼雀躍很久。
難得來了一趟,這等盛宴,肯定不能錯過。
但見齊木臉色不怎麼好,田白擔憂地湊過來:“發生什麼事了,我看到秦休剛剛和齊皇一道提前退場了,並沒有進來,高臺之上也只有太子齊睿一人。”
齊木點頭不語。
適時,荒古凰鳴之音震響,如道音入耳洗滌心塵,全場靜寂。
盛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