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師“哼”了一聲,道:“明月堂與棲雲莊、蜂王洞素無瓜葛,不知什麼時候得罪了貴處,還望
示下,免得在下做了糊塗之鬼。”
這次回答的卻是一個漁夫:“他們與孔堂主沒有仇,南海七蛟卻時時刻刻不敢忘記!”
孔令師冷笑道:“原來三位是橫行南海、無惡不作的惡盜,孔某真是走了眼,失敬!失敬!”只見
那三個漁夫各自將斗笠摘下,又揭下面具,露出三張殺氣騰騰、威風凜凜的紫黑臉膛來。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漢子睥視孔令師,道:“老子是老二南虎,他們是老四南蛟、老七南信。咱們
兄弟三人得知孔堂主有清明時節替死去的兄弟祭墓的習慣,因此邀請了幾位朋友,在此恭候。”那南信
陰惻惻地接著道:“孔堂主都沒忘記我們南氏弟兄,我們更不敢忘記了,是不是?”
孔令師長眉一挑,正色道:“南海七蛟仗著水性精純,武藝高強,就橫行南海,殺人劫貨,做下無
數令人髮指之事。那一日我化裝成商人出海,果然叫我遇上你們兄弟七人,以我的一柄凝雪劍連誅四盜
,若不是爾等苦苦哀求,發誓日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絕對不會饒了你們,沒想到……”
南蛟呸了一聲,道:“別以為南家兄弟真的喪失威風,服了你了,咱兄弟三人養精蓄銳,苦練絕技
十一年,等的就是今天,我不僅要殺了你,還要挑了明月堂!”
南虎嘖嘖嘴,笑道:“聽說這孔老兒的老婆長得挺不賴的,屆時可不能一刀殺了,先讓咱兄弟玩玩
再說。”孔令師氣得大喝一聲:“無恥之徒!”
黃敬之道:“孔堂主,以秋小妹的暗器,和我的東海水雲袖,居然都沒有傷得了你的—根毫髮,在
下想不佩服都不行。”
孔令師道:“若非我心中早起疑心,恐怕已死在你們手下了。”
秋婉兒哦了一聲,道:“難道我們露出了什麼破綻?”
孔令師苦笑道:“我剛人太白居時,酒保便迎上來叫我‘孔堂主’,黃莊主既是會家子,想必早已
聽到,可是並未立即上來跟我打招呼,卻要靜候一段時間。怎叫在下不起疑心?”黃敬之點了點頭,道
:“不錯,這確是我一時疏忽。”
孔令師嘆道:“如果秋姑娘剛才放出殺人蜂,也許在下就抵擋不了啦。”
秋婉兒輕輕一笑,道:“我的殺人蜂可不是說放就放的,名貴得很,而且極難馴養,哪像你收弟子
這般容易?”
孔令師厲聲道:“胡說!難道明月堂的弟子就沒有生命,不是血肉之軀?殺人者償命,你們既然來
了,難道老夫還能怕了不成?”
秋婉兒裝作花容失色之狀,驚呼道:“孔堂主好狠心,還要殺我一個弱女子?我就不得不放出殺人
……”她最後一個“蜂”字還未說完,便聽得嗡嗡之聲大作,數十隻軀體細小的黃蜂似箭般地自秋婉兒
衣袖裡飛出,齊撲孔令師,就像對方跟它們有著深仇大恨似的。
孔令師武功雖高,卻也難以應付這些密密麻麻的毒蜂,當即深吸一口氣,縱身後躍,袍袖—鼓,便
似一條吃飽了風的船帆,疾拂而出。
那些毒蜂攻勢立阻,雖有十幾只躲避不及,落地身亡,但餘下的繞了個圈子,竟然兵分四路,分前
後左右撲向孔令師。
孔令師左臂抱著阿潛,右手執著凝雪劍,運勁劈出,逼開群蜂,同時飛腳踢飛一張凳子,擊向黃敬
之。
這時南氏三兄弟、黃敬之、秋婉兒已分散開來,將孔令師的出路盡皆封死。黃敬之的三十六路“回
風舞柳劍”、南虎的金瓜錘、南蛟的雙叉、南信的長刺,招招狠毒異常、凌厲異常,或攻或守,把孔令
師圍困其中。
那秋婉兒雖未出手,但嘴裡卻不時發出高喝低叱,命令毒蜂隨著戰況變化而變化,襲擊敵人,尤比
黃敬之等人的武器還要令孔令師難以招架。
饒是如此,明月堂堂主孔令師亦毫無懼色,雖懷抱著阿潛,一手使劍,仍然將周身上下護得風雨不
透,使毒蜂攻不進來,同時間劍光恍如驚虹厲電,斬、劈、刺、削、挑、撩,愈戰愈勇。激戰一會,孔
令師突然感覺丹田的真氣越來越凝滯、散弱,揮舞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