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多多少少,都會飛出幾絲淡淡綠火星,骷髏上較大的骨骼,瞬息工夫,被他悉點數遍,零零落落的散滿一地。
這才收起長竿,擱到身邊,緩緩合上眼皮,調息運功。
青年漢子不待吩咐,立即走前幾步,俯身從地上揀起散亂骨骸,往墓外飛馳而去!
綠衣青年卻依然直挺挺的跪在階前,絲毫不動。
公孫燕知道綠袍老人吸取磷火之後,正當他運功之際,自己只要稍微弄出聲音,就會被他發覺,是以摒息凝神,那敢稍動。
這樣約摸過了頓飯光景,綠袍老人才緩緩睜開眼來,口中發出低沉的聲音,道:“熊兒,你回來了?過來,‘毒龍丸’可曾到手?”
綠衣青年全身起了一陣寒悚,低應一聲,站起身子,走到石案前面,依然撲的跪了下去,道:“弟子奉命前去茅山,適逢伏景清外出未歸,弟子遍找丹室,找不到‘毒龍丸’存放之處……”
他話聲未落綠袍老人突然左手一伸,手臂暴長,一把抓住綠衣青年右肩,歷聲喝道:“孽障,你敢違背師命?”
公孫燕瞧得清楚,綠衣青年被他這一把抓得痛入骨髓,頭上綻出一粒粒黃豆大的汗珠,口中顫道:“弟子該死!”
綠袍老人慢慢平復了激動心情,手指一鬆,陰笑道:“熊兒,你平日頗具智謀,這次怎會打草驚蛇,做出如此不智之事?試想伏景清的‘毒龍丸’,他平日視同瑰寶,豈會隨便放在丹室之中?如果沒有找到存放之處,怎好動他丹室中的東西?”
綠衣青年叩頭道:“弟子該死,弟子不慎一時情急,反而誤了師傅之事。”
綠袍老人雙目綠光暴漲,切齒道:“姓殷的賤婢,老夫非把你碎屍萬段不可!”
喝聲出口,右手長竿,猛朝右側拱立的石翁仲揮去!
但聽竿上銳嘯劃空,石翁仲一顆石頭,被竿尖一挑,快如刀切,呼的一聲一下,離開脖子,往天空飛去!
這一下,直瞧得公孫燕大驚失色!
綠袍老人手上這支長竿,越到上面越細,他隨手一揮,居然把石翁仲的一顆石頭,象切瓜似的割了下來,這份功力,豈同小可?
綠袍老人,似乎藉此洩去不少心頭惡氣,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不!他大笑的聲音,還是十分低沉,聲若夜梟,聽到公孫燕耳朵之中,毛孔禁不住驚然直豎!
那綠衣青年,依然跪在他面前,絲毫不敢稍動!
綠袍老人笑了一陣,才點頭道:“熊兒,你站起來!”
綠袍青年好象皇恩大赦,趕緊應了聲“是”,站起身子,垂手肅立!
綠袍老人兩道碧綠眼光,一直盯著綠衣青年臉上,瞧了一陣,才微微嘆息一聲,道:“熊兒,你可知為師要你穿上這身綠衣,其故何在?”
綠衣青年躬身道:“徒兒猜想,江湖上尊稱師傅綠袍神君,弟子這身綠衣,正是師門標誌。”
公孫燕聽他說出綠袍神君之名,心頭不由猛震,暗想原來這瘦小老人就是陰魔尚師古!
綠袍老人搖頭道:“你只猜對了一半。”
綠衣青年神色恭順的道:“弟子恭聆師傅訓海。”
綠袍老人口中一連說了兩聲“可惜”,才道:“為師一生之中,只收了你和遷兒兩個門人,論資質,遷兒不如你遠甚,尤其他宅心忠厚,如果投到正派門下,遠不失是中庸之材,可惜為師這門武功,走的是偏激一路,他不適宜練習,因此,只有你能傳為師衣缽……”
綠衣青年聽得大喜過望,只是他是胸腑極深之人,雖然心頭大喜,但臉上卻愈顯得恭謹。
綠袍老人續道:“十年以來,為師雙腿已廢,不在江湖走動,因此要你穿上這身綠衣,使江湖上人,一望而知你是為師門下……”
綠衣青年應了聲“是”!
綠袍老人陰惻惻的尖笑一聲,又道:“熊兒,你可曾聽為師說過,咱們玄陰門最上乘的功夫,叫做什麼?”
綠衣青年道:“弟子以前聽師傅說過,本門最上乘的功夫,叫做‘太陰真氣’!”
綠袍老人陰笑道:“不錯!”話聲堪堪出口,突然臉色一沉,喝道:“孽障,你真該死!”
右手一揚,綠色長竿,拍的一聲,朝綠衣青年背上抽下!
他這喜怒無常的舉動,直瞧得公孫燕大吃一驚!
綠袍老人這一下雖沒用勁,但綠衣青年還是在地上滾了兩滾,背上衣衫被抽破了長長一條,血流如注,他嚇得臉無人色,慌忙跪倒地上,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