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並不深信,不由柳眉深鎖,目含幽怨的幽幽一嘆,寫道:
“蘇令嬌剖心示愛,少俠對我,似未深信,這點蘇令嬌也無法表白,少俠日後自知,如今之計,蘇令嬌仍欲為君借著代籌!
少俠師門真訣,天下得知真偽者唯少俠一人,其中斟酌輕重,不妨略為增減,堡主一時自然無法辯出真偽。少俠明日得到令尊下落,宜先設法營救,只要少俠離開此地,堡主即使發現有假,令堂也仍可無事,日後徐圖營救不遲。明月在天,花前一諾,蘇令嬌誓以一死酬知己,決不有負少俠。”
她寫到這裡,一雙含著瑩瑩淚光的秋彼,似怨似愛,射出萬縷情絲,注著畢玉麟悽楚地一笑,突然身子一側,閃電朝花叢中閃去!
脂香猶在,人影倏分!
一時把畢玉麟呆在當地,這一段花下示愛、無聲對自,弄不清是真是假,是白鳳蘇令嬌對自己痴情獨鍾?還是雙龍堡主故意相試?
“畢大哥!”院前傳來珠兒低低的叫聲,把畢玉麟從夢幻中驚醒,立即長身一掠,從花叢中閃出,低聲道:
“我在這裡。”珠兒飛也似的跑了過來,埋怨道:
“畢大哥,你到那裡去了,害我找得好久。”
畢玉麟俊臉微微一紅,笑道:
“我就坐在這裡,沒有動過。”
珠兒不疑有他,湊近身邊,仰著臉輕聲問道:
“你想好了沒有?”
畢玉麟點點頭道:
“我們進去吧!”
珠兒幽幽的道:
“我只是不放心你,才出來瞧瞧,使女已替你準備好了筆硯紙張,就在你房中我不進去了,今晚我和娘睡在一起。”
畢玉麟聽她叫娘叫得挺親切,不由朝她微微一笑,珠兒粉臉驟然紅暈,輕啐一口,很快往裡間跑去。畢玉麟跨進房中,慎重考慮,覺得白鳳蘇令嬌說的,和珠兒見解相同,除此之外,實在也想不出什麼辦法。當下掩上房門,在案頭坐定,隨手剔亮燈燭,心中把‘鴻鈞真訣’,默默背誦了一遍,然後逐句推敲,仔細參研,何處可以竄改,何處可以顛倒,想了一陣,才研墨拂紙,捉筆書寫。
他自幼熟讀經史,把自己增加的句子,力求古奧,一篇真訣,足足費了一個更次,才算書寫完畢,自己從頭至尾,看了一遍,覺得並無破綻,輕輕摺好,收入懷中,然後熄燈上床。第二天早晨,畢玉麟盥洗完畢,仍由使女煩路,跨入書房,雙龍堡主已在書房中等候,離他身邊不遠的案上,還放著一柄長劍,赫然是自己在武當遺失的屠龍劍,那黃絹冊子,也正是“洞元記外篇”,心中方自一怔!
雙龍堡主呵呵一笑,起身道:
“小兄弟這柄長劍,是老夫門下從夜鷹杜天九身上拿來,小兄弟此去營救令尊,大敵當前,用劍的機會較多,請先把此劍收了。”
至於這冊“洞元記外篇”,小兄弟身為天門弟子,自有收回師門秘笈之權,老夫答應了小兄弟,言出如山,自應奉還。不過……小兄弟要去之處,頗多兇險,惡鬥自是難免,帶在身邊,似有未便,老夫當為暫時保管,只是此事全由小兄弟自己斟酌,老夫不便作主。畢玉麟沒想到他會如此慷慨,真把“洞元記外篇”還給自己,心中暗自盤算,自己母親一時無法出得雙龍堡,自然只好仍留虎窟之中,如果自己急急把“外篇”取走,豈非顯示自己默寫的“鴻鉤真訣”有假?
而且聽他口氣雖然故示大方,把“外篇”放置案上,但仍有代為保管之言,可見並非真心歸還,只是對自己的一種試探而已,自己何不將計就計,以堅其信?心念轉動,緩緩走近案前,伸手取過屠龍劍佩好,一面拱拱手道:
“蒙堡主替在下追回失劍,先行謝過,在下心切家父安危,既然堡主認為此去惡鬥在所難免,身懷秘笈,萬一失落,豈非愧對師門?堡主允予暫作保管,自是最好不過,在下之意,此行如能救出家父,當再上貴堡,向堡主拜領,目前仍請堡主收起為宜。雙龍堡主掀髯大笑道:
“小兄弟寄存之物,隨時都可取去。”
畢玉麟也在此時,從懷中取出寫好的“鴻鉤真訣”,雙手遞過,說道:
“‘鴻鈞真訣’在下當日身困石室,只是匆匆默記,已經全寫在這裡,請堡主過目。”
雙龍堡主目露喜色,從畢玉麟手上接過,看了幾行,只覺真訣言詞古奧,每段文義,都難以索解,和“外篇”所載“雙龍玄功”歌詞,頗相近似,料知不假。暗想:憑自己已練就“雙龍玄功”,“鴻鈞真訣”乃是更進一層的上乘武學,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