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英明
“英明談不上,不過是四宗二十八派逼成了這樣罷了,若是再不心狠手辣些,只怕骨頭渣子都爛的沒蹤影了。”陳長生將玉盞中的冷雲翠一飲而盡,想起當日方拜師時師父說過的那番話,越發覺得真真是至理名言,在這修真界中廝混,若是狠不下心腸。別說是求仙問道,只怕連小命都保全不了。
“仙長,妾身給您斟滿吧文楚楚不知道何時也走上船頭。捧著玉壺。畢恭畢敬地道。
陳長生扭頭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將玉盞遞了過去,隨後望著何東山三人道:“那我三位師弟也問都沒問你一句,就把你送給了老頭我,你怨恨他們嗎?”
“不怨文楚楚搖了搖頭,捧著玉壺的手卻是微微一抖。
“是不怨還是不敢?”
“既不怨也不敢文楚楚便小心翼翼的往玉盞中斟酒,不敢讓一滴濺落出來,邊※
卜 ;,能服侍仙長乃是妾身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心中只甘捌傲,又豈會心存怨恨?。
“是嗎?。陳長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你個如花似玉的黃花大姑娘做了我這糟老頭的侍妾,沒名沒分的,你真就甘心情願嗎?。
文楚楚此時已經將玉盞斟滿。低眉垂目絲毫不敢抬頭看著陳長生,愈發恭順地道:“甘心,妾身並非出自名門。苦修多年也不過是堪堪邁入融合期,仙途漫漫,若無機緣莫說成仙,只怕想突破到金丹期都難,妾身不想一事無成,修真多年終究落的個和草木同朽的結局。”
“此番妾身能服侍仙長左右,早晚聆聽仙長教誨,必能大有進益,莫要說是有幸成為仙長侍妾,就算是為奴為婢也是無怨無悔,便是門中的師長得知了,只怕都會讚歎、羨慕妾身有此機緣呢”。
陳長生聽了這話並沒搭腔。不過也知道她所言非假。
平常的修士築基是一道坎,過去了就能平添一百五十年的壽命。而後金丹期又是一道坎,過得去再添三百五十年壽命,跟著第三道就是元嬰期。邁的過去。又添五百年的壽命,直到最終渡劫飛昇。
說起來似乎算不了什麼,其實放眼天下。被這三道坎困住,終生不能其門而入。只能在苦悶之中看著自己的壽數一點點耗盡最終老死的修士不知凡幾。
譬如傳授了張三五行拳的五行道人,說起來也是個驚才絕豔之輩,只因為根骨不佳,或說是機緣不好,最終只能是病死凡塵,終生於仙道無緣,可悲、可嘆,更是可憐。
而為了能夠邁過這一道道的坎,爭取那若有若無的一線生機。天下的修士幾乎都急紅了眼,幾乎是各逞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只要能過的了坎,什麼禮義廉恥通統都可以扔在腦後。
沈志榮為了奪取功法可以誅殺同門。何東山等人為了從自己嘴中套問出《鬥木經》,可以拿著文楚楚送人情。那文楚楚想要過這個坎,委身給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為妾,又算的了什麼?
悲哀,莫大的悲哀。
陳長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師父,算起來師父也是年紀不小了,又因為當年師兄被沈志榮所殺的舊事耿耿於懷。頹廢了多年,道行不過是融合前期罷了,不知道能不能邁過金丹期這個坎?
不行,等蠻荒山一事了了,得先讓邱神算卜算出師父的去處,無論如何要幫他將這個坎渡過去才行。
文楚楚不知道陳長生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見他臉色變幻,只道自己的話觸犯了他,便即住口不再多言。
“啊!”
就是此時,一聲淒厲的慘叫破空傳來。
陳長生循聲望去,卻瞅見一個身著灰袍的修士躲閃不及,被一條竄出海面的妖鯊咬了個,正著,下半身頓時被吞入鯊口,上半身則撲通一聲掉落海水之中,沒來得及呼救便已經被撕扯的粉碎。
嘭。嘭,嘭。
圍在船旁的妖鯊或是發狂了似的頻頻撞擊船底,或是啃咬船體。
在身長兩三百丈的妖鯊撞擊之下,這五百來丈的船也變得越來越不平穩,左搖右晃,嘎吱作響,隨時要散架或是側翻入海的模樣。
船上的那些水手雖說也都是些修士,不過卻是連築基都沒有,何曾見過這等的場面,嚇的面色慘白,作聲不得。若非是又裴英喜不斷的呼喝,只怕連舵都把不穩了。
“若是這船翻了,你是跟著我走,還是跟著他們走?”陳長生忽然問了一句。
文楚楚先是一愣,繼而道:“自是跟隨仙長走,妾身雖然愚鈍。但是從一而終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你這話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