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從起初一見到陳長生開始,她就橫豎看不清楚陳長生的深淺,此匆坐在他的面前,更是覺得心裡發悶,宛如被個無形的山巒壓住了似的。
這種壓抑的感覺也只有她面對派中幾個長老時才會有,這也讓董晴對陳長生越發的忌憚,她很怕自己一句話應答不對而像是先前的徐清影似的被生生扔出去。
“說呀,怎麼不說了?,小陳長生笑看著董晴道:“你是不是該說。既然道尊成了我派的長老,那麼你的門人自然也就是方寸山的門徒。你的地盤自然也是方寸山的地盤了?。
“不,不,不是這樣的董晴的心裡一陣發涼,後背之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儘管剛才她的的確確是想要這麼說,而派中的長老命她下山招攬陳長生時也確確實實是這麼吩咐的。
可是此時的董睛真就不敢將這話原封不動的說出來,因為她知道眼前這位不僅道行高,而且是個鮮少吃虧的人,先前徐清影不過是耍了個小手段而已,就被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給扔了出去。
而自己卻是許他個不值什麼大錢的長老的虛名,就要拿走他所有的基業,這所作所為可比徐清影要惡劣的多了,不知道他一旦發起火來又要如何的炮製自己。
當初董睛奉命下山時,也曾經特意找方寸山留在中土各處的眼線打探過這陳長生的根底。
這個陳長生雖說入道修真並沒有多久,可是道行提升之快卻是連一些魔道中人都是比不了的,更讓人詫異的是他自始至終雖說嗜殺,但卻並沒有入魔,還是咋小徹頭徹腦的修士。
這就不得不讓人對他興致昂然了,不僅如此,他也並非是那些沒門沒派,只靠著不知道從哪得到的道法就開始修煉的散修不同。
儘管他此時已經被驅逐出了門牆,但卻是正正經經的名門弟子,雖說五行宗眼下敗落了,可是名聲還是有的,走到哪裡,五行宗的弟子都算是地地道道的正道一脈。
倘若只是這樣,這陳長生原本也不值得招攬,儘管他的道行不淺,儘管他的出身不俗,可是就憑他那從來不肯吃一點虧,不管對手是何人他都敢先殺之而後快的脾性也不值得招攬,否則的話,非但不是方寸止 的福氣,反倒會成為禍端。
畢竟修真界盡人皆知,這陳長生和四宗二十八派之間的仇可是結的死死的,若是將他收納到方寸山中。也就意味著也將他和四宗二十八派之間的仇怨接了過來,倘若只為他這個人就下這麼大的本錢,這邊買賣方寸山肯定是隻賠不賺,不僅會賠,而且是大賠特賠。
可是當後來董晴知道的越來越多,比如曾經在顧雲川上名噪一時,即便此時依舊被人津津樂道、念念不忘的長生坊幕後的東家就是陳長生時,當她得知眼下將買賣開遍了偌大的中土的有餘行的正牌子東家也是陳長生時,董晴在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暗咋舌的同時,也總算明白了為何派中的長老要命自己下山招攬這個陳長生了。
只要將這個陳長生招納到方寸止 中,不僅有了源源不斷,堪比丹藥的吃食,更有了無處不在的店鋪,自此後,方寸山無論是想著依舊隱世不出,還是趁機出來和四宗二十八派一別苗頭,重新豎立起往日的名號都將容易的多。
原本董晴以為陳長生只是個粗野村夫,想要引他入散容易的很,直到徐清影吃了虧,她才略有警覺。待到和陳長生你來我往的說了兩句話後,董晴更加的意識到眼前這個衣著簡樸,樣貌也算不上英俊的男子。雖說看起來跟個農夫沒什麼兩樣,但是他卻絕對不是個隨隨便便一兩句話就能被騙的滴溜溜亂轉的傻瓜。 他不僅精明,而且狡詐,更讓人受不了的是他從來不像旁人那樣在面對方寸山的聲威時縮手縮腳,他就像是一把插在鞘中卻又露出一般的神兵利器,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拔出來,不管你是誰,都來個神擋弒神、佛擋弒佛。
這種光腳不怕穿鞋的風範讓一向自詡見多識廣的董晴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無所適從。
特別是當陳長生毫不掩飾的將自己快到嘴邊的話點破時,董晴的心裡更是前所未有的感到了緊張,忐忑。以及恐懼。
她似乎能夠想象的出來,如果自己當真點頭應是的話,眼前這個面相硬朗,目光銳利,但說話時卻始終慢條斯理的男子也許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也像之前的徐清影似的扔出去,或者更糟糕的是像碾死個螞蟻似的將自己捏成一團肉醬。
如果方寸山的旗號還能讓別人有所忌憚的話,在這個一口氣敢得罪四宗二十八派的陳長生面前,董晴覺得方寸山這三個字反倒更像是招禍的由頭。
不知道為什麼,董晴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