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忽然想到,就算自己手下的大妖們打探出了冥河渡鴉的藏身之處,自己也不能乘著流光梭徑直飛過來。這裡畢竟是妖族的地盤。想必這些妖族來來往往的要麼是靠著腿腳跑路,或是靠著翅膀飛,更好的則是如大妖似的駕著妖風趕路。
除此之外,坐著法寶飛來飛去的想必不會多的,一來是妖族出了名的不大擅長煉器,據說甚至連巫族都不如。二來,這溟荒漠又是個極其貧癮的所在,放眼望去全是黃沙,沒有什麼合用的材料,妖族就算是精通煉器也是一樣沒轍。
這麼一來,自己要是駕著九天十地流光梭劃過長空,幾乎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溟荒漠中的妖族,來了個外人,而且十有**是個有錢的主,這跟拎著袋子黃金去賊窩裡轉悠沒什麼兩樣。
陳長生這次來是了結因果的,不是再結因果的,想來想去還是收斂一些。除了乘坐流光梭或是御劍之外,陳長生還不能駕雲,原因還是太顯眼了。
前思後想,陳長生想到了那頭被自己收入山河圖後,就一直沒怎麼騎著的青牛了,左右是不想自己走路,正好拿它代步。
一進山河圖,陳長生的心念一動,靈識一掃,已經找到了那頭青牛的蹤影。
和來福有事沒事就偷佃戶的雞來吃,或是領著一干子妖獸四處亂竄不同,青牛即便是在山河圖中也依然是勤勤懇懇,除了渴了到靈河邊喝點水,餓了啃點青草外,困了睡個覺件,其餘時候幾乎都是在田間地頭忙碌。 不管誰家的田地需要耕了,不用佃戶招呼,它自己就會找上門來。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青牛在一眾佃戶之中口碑甚好,陳長生曾聽蘇眉說,從去年開始,佃戶們每年過年時除了在正堂之中供奉繪著陳長生中間安坐,蘇眉在旁侍立的所謂長生道尊畫像外,更是在院中影壁牆處,增添了一張來福的畫像,據說是供奉的話便可家宅平安,祭莫的話可保六畜興旺。
不僅如此,門口處還多了一張青牛的畫像,佃戶們說供奉的話便能五穀豐登。
至於將琉璃等一眾鯉魚的畫像貼在牆上,求個連年有餘的好彩頭這種事更是讓陳長生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更讓陳長生哭笑不得的是由於當初靜雲思在山河圖待的那些日子曾經給不少人家的孩子接生,於是乎也被冠以送子娘娘的名號,並且還在村中給她修了廟宇,雕刻了神像。
不僅是平素裡燒香,一些孩子出生後,更是會到這裡將生辰八字寫成字條,寄壓在神像之下,便算是認了靜雲思當乾孃,以便保佑孩子平平安安的長大。
諸如此類的還有一些,由於文楚楚掌管著外庫,收取田賦時免不了和佃戶們打交道,再加上當初餘有財更是領著一幫佃戶去做過買賣,結果天長日久的,文楚楚和餘有財都成了所謂的財神公和收租婆。
起初陳長生是並不知曉這些的,畢竟他在山河圖的時日不多,就算偶爾進來也是修煉,平素裡就算到佃戶中走走也是閒聊一番。
那些佃戶對他敬畏的多,自然不會有人把這些瑣事說與他聽。
直到蘇眉醒來後,重新掌管了山河圖中的大事小情。這才知道了這些事,當時也還問過陳長生是不是管管,命那些人將這些畫像什麼的撤掉。 陳長生思量一番後最終還是沒有橫加阻攔,而是順其自然。他其實很明白佃戶們在想什麼,正如他當初剛剛修道之時,就算是能在天上飛,能在地下走,依舊沒有把自己當成過高高在上的修士,依舊覺得自己是個平凡人。
這些佃戶跟他當初差不多,來到山河圖中依舊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雖說也修煉法術,力大無窮,行走如風,可是當四周的鄰居都是如此時,也就再沒有人覺得自己多麼與眾不同了。
既然一如既往的平平常常,那麼絕大多數佃戶依舊還是將自己當成是個農夫。自然而然的也就還留著以前的習慣,逢年過節時總少不了要燒香求神的。
只不過山河圖中是不能供奉在外面時的那些神明的,於是乎,佃戶們便依樣畫葫蘆的將長生道尊身邊的這些人,無論是人還是妖都當成了神明,並且各自給予了他們神位。
注
陳長生並沒去怪責這些佃戶們的自作主張,只要他們是真心實意的想要供奉來福等,陳長生是不會介意自己的門人分了自己香火和信力的。
此時那頭青牛正在一家佃戶的田地之中拉著犁頭犁地,陳長牛也沒攪擾它,只是傳念過去道:“待會幹完了活,前來見我隨即便閃身回到了茅屋之前。
青牛在山河圖中待久了,早就開啟了靈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