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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舍利非同一般。本還以為即使不作刁難,但也決不會輕易放過他。殷然本已想好,若是事態嚴重,他便與夕照山莊斷絕關係,免得禍及族門。必竟靈雲寺不是一般的門派,其實力雄厚不說,但就憑那數百年的基業,隨意跺下腳也能讓江湖蕩起風波。卻不想釋心大師竟然一語代過,反倒讓殷然心生不解:“大師,晚輩雖是無心之過,但到底毀了貴寺鎮寺之寶,您為何絲毫不在意?這墨血舍利乃是天下至寶。傳言,得舍利者,霸天下。如此貴重之物,難道大師真的不在乎?”

聽聞此話,釋心卻是呵呵而笑:“得舍利者,霸天下?不過是江湖傳聞罷了,不足為信。”

離憂笑道:“我也覺得這話不靠普,雄霸天下者只有皇帝,您瞧我們二人不就得了舍利,眼下不也沒能雄霸天下?不也沒能當皇帝?”

殷然愕然:“那麼為何會有此傳聞?”

“此話還得從一百五十年前說起——”釋心的眼神混濁的眼神透出一絲清光來,彷彿被回憶點亮。當過往他也只是從長輩的口述得知,卻依稀以看見曾經的壯烈。

一百五十前起,那時的無相尚未出家,俗名白子慧,當年正值而立之而,青年遊俠,俠骨柔心。也是百年難得武學奇才,年紀雖輕卻傲視群雄。

那時正值戰亂,北方天狼國傾國來範,來勢洶洶。所過之處,不分老幼婦儒悉數梵殺。江湖之上熱血男兒見此情景紛紛加入大韶軍隊,為國而戰。

白子慧懷著一腔愛國熱情,和愛人一道投身入軍。他在戰場帶領軍隊所向披靡,屢立奇功,深受當時的國君蕭音器重,封為護國大將軍,後又晉升為定遠侯。不料,在一場戰爭中,與無相同赴戰場的愛人卻不幸被敵人所俘。敵人以婦人作人質,逼無相退軍。一方是至愛之人,一方卻是國家大計。退與不退都是兩難。他的愛人也是個壯烈的女子,為了不讓無相為難,在兩軍陣前刎頸而死。而後,戰爭勝利,天狼國被逼退回極北之地,而白子慧的心卻在那一戰後,跟著他的愛人一同死去。戰後,他舍下一切高官厚爵,遁入空門。於是世間再無白子慧,也有靈雲僧人無相。

離憂神情黯然,似乎已隨著釋心大師緩慢的敘述而看到那個年輕美麗的女子血沙疆場;在無相萬般不捨的目光中飄然而逝。她忍不住道:“真傻!”

殷然以為她說得是無相棄爵剃度之事,嘆道:“至愛之人已死,即使是再高的爵位,又有何用?就像是登臨山頂,再美的風景無人相伴,也終然是高處不勝寒的悲涼。所以無相才會拋下一切。”

聽聞此話,離憂腦海中浮出的卻是蕭夜站在眾人中淡漠地說著,接近她只是因為她是逐鹿候之女。心中不禁忖道:若是蕭夜聽到這樣的故事該會作何感想?

殷然道:“大師後來呢?請接著說。”

釋心道:“當年蕭音大帝曾連下七道聖旨招回,後又親至靈雲寺都未能令無相回心轉意。無相高僧遁入空門後一心研讀佛法,過著與世無爭寂靜的生活。看似已斬斷一切塵緣,實則他心中對愛人的感情卻一直不曾減淡。以至於在他圓寂後,屍身梵燼,獨留下一對陰陽舍利。也就是墨血舍利。

此舍利雖同為佛門舍利,但卻又不同於尋常。說得直白些,墨血舍利其實就是無相高僧的愛念所化。一黑一紅,一陰一陽,合者為一體。或許無相高僧的修為已超凡脫俗,潛移默化下舍利上竟凝聚了無相高僧深厚的內力。

老納先師曾親眼見過墨血舍利現世時的模樣。那是一個夜晚,紅黑兩道光茫驟現,刺得人難以睜眼。直到半盞茶後,光茫收斂,現出舍利。只是至那之後,舍利便一直黯淡無光根本看不出絲毫異樣,後來為佛家至寶供於內殿。此事本為我寺私事,不曾向外透露。不料,靈雲寺卻出現了一個叛徒。當日舍利現世時他曾親眼見過,知道是稀世罕物,遂起了私心,日夜思索著如何將舍利歸為已有。終一日,錢塘水患,民房被衝,先師秉著普渡眾人之心發寺內眾僧下山救人。那叛徒趁著寺內只剩下十幾個年少弟子之時,盜得舍利後逃下山去。所幸發現的早,及時追回了舍利。先師慈悲不忍殺他,只將他所學功夫廢去,趕出門去……”

話到此,離憂忍不住插話道:“對善良人才能慈悲,對惡人慈悲就是縱虎歸山,遺患無窮。要我說就該打一掌打死,一了百了。”

釋心苦笑一聲,道:“女施主所言有理,只是佛門中人不可妄動殺戮,當初的先師也是秉持此念,可是到頭來卻真如施主所言‘遺患無窮’。那叛徒被趕出寺門後,不思悔過,卻對武功被廢之事懷恨於心。他自知以己之力此生再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