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在雨中尋視,果見慕容殘月還站在夜中,大雨傾盆而來,他站得僵直,絲毫未動搖。
“殘月,快過來,下雨了!”秋芙蓉朝他招手。
他重傷剛愈,又染了極重的風寒,方才初愈,此刻再淋雨,舊病必會反覆,縱然他有千萬個不是,他也是秋水仙的兒子,慕容家唯一的血脈,她答應過秋水仙,不會讓他出事,玉綰不原諒他可以,但她不能不管他!
大雨中的挺拔男子並沒出聲,不知是沒聽到秋芙蓉的聲音還是已經說不出話來。
秋芙蓉心頭一急,趕緊衝過去。
“秋老闆,這是小姐讓我給你送的傘。”橙衫正好出來,拉住了她。
秋芙蓉接過傘,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嘴卻只是說了句謝謝,撐開傘朝慕容殘月跑去。
橙衫看了雨中站著的慕容殘月一眼,睫毛顫了顫,未說什麼,轉身進了美人居,栓好門。
秋芙蓉來到慕容殘月身邊時,雨水已經浸溼了她的鞋子和裙襬,她顧不得什麼,趕緊將傘遮住已經全身溼透的慕容殘月,急道:“殘月,趕緊上車,雨太大了。”
“芙蓉姨……”慕容殘月的聲音嘶啞而虛弱,很快便被雨聲吞沒,他沒有動,身子僵硬。
秋芙蓉只聽到芙蓉姨三個字,他後面說了什麼她沒聽到,但猜也猜得到,他肯定是說他不走。
她拉著他的手臂,意圖將他拽走,卻是在碰到他時,手頓時一抖,慕容殘月的身子像冰一樣凍人!
她心頭猛地一緊,急聲大喊:“你這樣做有什麼用?不過是在糟蹋自己,你娘若泉下有知,一定會難過,你是不是想讓你娘死不瞑目?”
“我只想小綰能原諒我,僅此而已……”慕容殘月的聲音在雨聲中空蕩的響起,沒有因秋芙蓉的話而動搖半分。
母親臨死前要他照顧好妹妹,可是他卻讓妹妹流落在外十二年,這十二年來,玉綰淋了多少雨受了多少凍,他只不過是還給她一點點而已。
他知道他錯了,不該那麼武斷地認為玉綰要害慕容嘵風,對她無情痛下殺手,否則也不會有今日下場,玉綰不認他他也認了,只希望玉綰能原諒他,給他一個對她好,彌補她的機會。
“慕容殘月,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笨了?以小綰的性子,你就算死在這裡,她也未必會理你,趕緊跟我走,以後再慢慢想辦法,聽到沒有!”秋芙蓉再次喊道。
她把傘給了慕容殘月遮雨,此刻整個後背都溼透了,背脊一陣陣寒意慢慢散開在全身,令她牙齒都在打架。
春花秋月過來跪地求道:“莊主,您就聽夫人的吧,你身體會受不了的,莊主,求您了!”
慕容殘月不動,亦不再說話,一雙眼神渙散的眼睛一直盯著美人居緊閉的門,他不相信,小綰會這麼絕情!
秋芙蓉見慕容殘月有種要在這裡站成雕塑的決心,不想再和他浪費口舌,朝春花秋月看了一眼。桽仐藎
春花秋月會意,起身走到慕容殘月身後,一掌朝慕容殘月後頸劈去,直接將他劈暈了。
所以,在慕容殘月失去知覺的前一刻,他都沒看到美人居的門為他開啟,心一片一片地碎了,失望地閉上了疲累的雙眼。
“把他抬上馬車。”秋芙蓉趕緊道。
春花秋月答是,抬著慕容殘月快速上了馬車。
秋芙蓉看了美人居一眼,嘆了口氣,也上了馬車,急速往一品府去。
美人居對面的茶樓窗前,齊語堂和錢淺臨窗而立。
齊語堂手中端了杯剛泡好的茶,看著秋芙蓉的馬車消失在雨中,勾嘴一笑道:“沒想到慕容殘月這次是來真的。”
“是啊,慕容殘月不可一世,殺人如麻,對妹妹卻如此情深意重,真令人咂舌。”錢淺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他雖沒見過慕容殘月殺人,但回來後聽到關於慕容殘月的一切傳言,便自定義地覺得,慕容殘月是個殺人狂,今天看到殺人狂有這麼重情的一面,可想而知,她有多驚訝!
齊語堂看著大雨中的美人居道:“你不知道他曾遭遇過什麼,當然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
錢淺想問,他曾遭遇過什麼?
齊語堂卻轉身道:“走吧,我們該去辦正事了。”
“是,將軍。”
“這場雨下得真是奇怪,好像特意為了懲罰什麼人一樣。”
……
“小綰,沒想到你竟然是公主,太令我驚奇了。”玉綰的房間裡,莫寒風摟著玉綰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