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怎麼說?”
傅子玉伸出左手,單手手指微動,挑動著額前那隨意散落的碎髮,浮光掠影之間,男人清雋無比的五官在這室內的光亮下顯現出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耀眼。
徵詢傅賓鴻的意見,無非是因為傅子玉希望在沈曼青母女倆的事情即將要解決的時候,把傅賓鴻與傅月溪的父女倆事情再解決一下。
軍界多年的生涯,傅賓鴻早已是一顆鋼鐵之心,只是如今面對這他本就心存愧疚的女兒,他幾乎一張老臉都不知道如何抬起來,之前的種種,不過是他的一種以退為進的小計劃罷了。
“唉……”嘆息一聲。
傅賓鴻微微揚起那張老臉,微微有了幾分諂媚的看向自己的女兒,那眼神兒,盯著她看卻是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開心。
那原本是渾濁而又精銳的雙眼中逐漸露出了一絲讓人難以忽略的欣慰,因為眼前這個站著的,優秀的女孩是他傅賓鴻的孩子。
而她的所作所為一切都皆令他滿意,因此,傅賓鴻的內心有著超乎尋常的自豪感與驕傲!
“她們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們處理吧,溪丫頭,爹想跟你說幾句話,可以麼?”嘴角帶笑,這會兒傅賓鴻的身上哪裡還有一丁點兒威嚴的影子?
整個人就差沒笑的各種諂媚一臉馬屁的味道了。
心頭沒底,但卻十分渴望與傅月溪好好聊聊的傅賓鴻目光深幽又和藹,風韻猶存的面龐上父愛盡顯,與之前的冷漠態度截然相反,瞬間變身成為了以前的那個傅老爹。
讓人心裡不由自主想要依賴的傅老爹。
讓人心裡動容又尊敬的傅老爹。
讓人自然產生情感與在乎的那個真實又溫熱的傅老爹。
轉過身,傅月溪的身子有一剎的仲怔,移過來的視線裡卻慢慢的凝結出幾分深濃的想念,短暫的凝視了父親幾秒鐘,她慢慢開口:“好。”
看著父女倆一前一後往外頭走去的背影,傅子玉漠然的側臉上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意,卻迅速隱去。
轉身就往傅語那邊走去的他眼神兒中很快便透著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高深,自然而然上挑了的眼尾卻是使得他那俊美的輪廓覆上了邪肆的狠戾味道。
“媽!母親,現在,準備告訴我我母親的訊息了麼?”輕慢的腳步,帶著他與身俱來的氣度,慢慢傾身單腿半蹲下來。
與她對視,男人宛如漫畫中走出的散漫俊顏上透著幾分不經心。
看不穿心思的狹眸微斂,近距離放大的瞳孔內暈染著幾分清淡的褐色,沈曼青木然的抬起眼,看著面前的這張臉,眼神空洞。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十分鐘。”
傅子玉嘴角輕勾,那涼薄而又情感的唇瓣上像是寫著涼薄兩個字兒似的,入鬢的劍眉微挑起,不再開口,等著她的回答。
沈曼青再看了他一眼,卻被他眼底那股薄冰刺痛,嚇得迅速垂下頭的沈曼青眼睛裡夾雜著說不清的畏懼,心頭肝顫兒的她蹲在原地的身子時不時的哆嗦幾下。
身側垂直的手臂有些發麻,她動了動身子,雙腿卻是更加僵硬,幾乎無法動彈。
心底微動,沈曼青臉色有些發白,乾涸的唇瓣有些難受,呼吸之間,她皺起眉頭,苦楚難掩在心頭,她眼神裡卻沒有任何一絲脆弱,有的只是比冰塊更加堅硬的恨意。
僵持不下的場面許久,五分鐘後。
“傅語。”聽見傅子玉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沈曼青的聲音突然響起。
坐在輪椅上,目光看向窗外,眼神兒悠遠又茫然的傅語渾身一僵,眨了眨眼,她轉過輪椅,滑動著輪子過來。
“現在我們要怎麼做?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感覺沒有什麼餘地了。”傅語聲音很平靜很平靜,比起之前那梨花帶雨的含淚模樣,她此刻的樣子才給人真實的感覺。
沈曼青凌亂的髮絲往後頭撩去,眼睛一眯:“如果可以,你最好不要入獄,可是看眼下這種情況,他們恐怕不會放過你,如果是這樣,就是媽媽害了你,你怪媽媽麼?”
抬起手,嘴角勾起孱弱的笑意,沈曼青第一次露出如此純淨無瑕的母愛。
微涼的手指輕輕的撫上女兒的臉蛋兒,她用指尖在傅語臉上來回摩挲著,輕輕滑動著,動作小心又珍愛,眼神和藹又真實,這個只剩下她們倆人的辦公室內忽然一片溫情。
“怪,所以你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出來。”傅語定定的看著她,眼中有一分堅強的光,入獄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