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牛郎織女是結了婚的。”姚三三笑,在瞥見鮑金東抗議的眼神時,心虛地皺皺鼻子。“也沒你說的那樣吧,你就算在這邊,還不是經常要回家?我估計也時不時會過來,怎麼就牛郎織女了!”
“咱門市開了業的話,一時半會我離不開。”鮑金東思索著,“不過,咱總得找一兩個幫手,不然我一個人,長八條胳膊也忙不過來。我尋思,你得在這邊跟我忙一陣子,萬事開頭難,咱倆也好商量著來。家裡的事情,叫二姐夫先給張羅一陣子,反正他那個單位也是個閒地方。”
姚三三想了想,也是,他們這樣人生地不熟,兩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一下子就想在這省城裡把生意做起來,估計沒那麼容易。真要有什麼難處,兩個人商量著來,總比一個人強得多。
“是得讓二姐夫過來張羅一陣子。大姐剛生了孩子,大姐夫抽不開身,我爸媽不指望,二姐現在懷孕都六七個月了,也不能指望,這一下子,家裡還真沒人手了。”姚三三慨嘆,“想想家裡,哪些好幫手的人?”
“真要需用人手,叫金來跟金成過來,你看能行不?旁的一時也想不到穩妥放心的人了。”
“嗯,行。他兩個蠻合適的。”姚三三思慮起門市的事情,便又說:“生意才開始,咱不能光指望賣泥鰍,太單一了。咱春夏賣泥鰍必然少,可是春夏時候,門市總不能閒著。還能弄點啥呢?”
還能弄點啥呢?姚三三馬上就想到,土溝村就靠著個千頃的大水庫呢,姚三三想起在上海時,見到那野生鯽魚賣出的驚人價格,便覺著,不防也弄些來試試。她才這麼想,鮑金東就說了。
“我這陣子整天在水產市場轉悠,我覺著咱們當地的鯽魚、黑魚、鋼針魚這些東西,還有咱那兒的野生鯰魚,都可以考慮往這邊運,你看啊,咱多選那些有特色的、不容易死的魚類,這些東西,在這邊價格也高,長途運輸也比白鰱、花鰱之類的更能撐,運過來應該死不了的。”
“哎,你跟我想一塊兒了。”姚三三高興起來,“我覺著,咱就選鯽魚和黑魚,好運輸,不容易死掉,再加上咱們的泥鰍,都是有特色的東西,肯定能把生意做起來。野生的鋼針魚即便收購,量也少,估計沒啥戲。”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商量著生意的事情,隔著一張小桌子,小聲說話的樣子,看著就像是一對溫馨默契的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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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金東選中的門市,就在城東水產批發市場,位置算不上好——位置好的,根本就沒找到哪家要轉手的。兩間店面,按著水產店的佈局裝修了,他們所能設想最好的情形,就是貨到了以後,能儘快批發出去,不指望零售的,所以並沒有那種常規的櫃檯。
鮑金東領著姚三三去時,有兩個工人正在安裝店面上的大牌子,姚三三一看那店名,差點笑出來。
鮑二哥水產批發店。
“怎麼取了這麼個名兒?”
“不好嗎?”鮑金東說,“我覺著挺好的啊。”
挺好的?哈哈,虧他想得出來!
“來買東西的人,就都得管你叫二哥是吧?虧你想得出來。”
“對啊,多好。”鮑金東居然沾沾自喜,“我本來想給它叫三三水產批發店的,後來又想,我一個大男人就罷了,我媳婦的名字,哪能寫在外頭風吹日曬的。”
這傢伙!不過這店名倒也響亮好記。
“城裡的地方真值錢,就著兩間店面,租金一年一萬六,還是這個位置,好的位置,都要好幾萬。”鮑金東感嘆。
“你得想著,咱要用這幾千斤泥鰍的錢,掙幾萬斤泥鰍的錢。”姚三三笑著說,一萬六,按她賣出的價格,對比省城批發的價格,也就是四五千斤泥鰍的差價,然而她光去年就賣掉了兩萬多斤泥鰍呢!
“咱們的泥鰍,眼下市場上缺,貨源不足,咱先做些宣傳,那就會有人來找,位置就沒那麼重要了。”
倆人在門市看過了,便又去聯絡租房子,他們要租的,當然是離得近的,一天跑了好幾個地方,批發市場是在城市邊沿,房租倒也不貴,挑來挑去,選中了一套兩居室的房子。
房主是一個大媽,領著他們裡裡外外看過,也跟他們介紹了很多情況,包括附近哪兒有學校、哪兒有醫院都一一說了。
“我這房子,幾個月前前才裝修了的,你看這些浮灰,還是裝修時留下的,都沒能仔細打掃呢!本來吧,是準備給我兒子結婚用的,結果他調去外地工作,女朋友也一塊走了,這房子就沒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