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水裡。陸競波便端個小凳子坐在旁邊,給她幫忙遞針管、藥液什麼的。
仲春農家的午後,偌大的院子裡一片靜謐安然,姚三三拿著長柄的抄網,正在照看靠池子裡的泥鰍。姚連發兩口子,一個要去看守魚塘,另一個下田拔草去了。走廊下就見姚小改跟陸競波兩個人,相對而坐,默契地忙碌著。
“陸技術員,你看,你這經常來幫忙指導,咱家也沒啥好感謝的,其實你工作也忙,不用你再來的。”
姚小改忽然這麼一說,陸競波臉上便忍不住有些失落,他望著姚小改拿著針管的靈巧手指,輕聲說:
“小改,你該知道的。”
陸競波的聲音輕輕的,像這四月末的微風。
“我知道啥呀!”姚小改平靜地說,“你看,你一個農技員,也有你的正經工作要做,咱家的事兒總不能老耽誤你時間,叫我看,你也該忙你自己的事兒了。”
“接下來你是不是還想叫我:你該上你的班,該找你的物件,該過你自己的生活,該遠遠走開?”
“說的是。”姚小改嘴角微微一彎,“你看你也都知道。不老小了,你抓緊找個合適的物件,咱們也好喝喜酒。”
原來她是這麼拒絕人的。陸競波反問:“那你呢?你打算好要找物件了?”
“我啊,等有了合適的就找。”姚小改的語氣,十分平淡。
“哦,那我等你。”陸競波也是溫和平靜的語氣。姚小改一時沉默了。
兩人這番交談的情態,居然是一派雲淡風輕,似乎只是在談論天上有片雲、門口有棵樹……
姚三三站在靠近大門的池子邊,小心照看著池子裡的魚巢,已經產卵的親鰍要及時撈出來,及時補上新的魚巢,不然說不定卵讓泥鰍自己吞吃了。
她偷偷打量走廊下那兩個人,他們兩人不急,她都有些急了。
“你家人也不急?”姚小改跟陸競波的對話還在繼續。
“家人?”陸競波淡笑,“不急。”
“我父母十幾年前就離婚了,早已經有了各自的家庭,他們還算是負責任,兩方都出錢供我上學,畢了業就沒人再管我了。”陸競波的聲音溫和安靜,甚至帶著幾分春日的慵懶,“我父母曾經也是外人眼中很相配的夫妻,那又怎麼樣。”
他家裡的事,姚小改之前沒聽說過,興許是她下意識地迴避沒去問過,只知道陸競波很少對旁人提起他家裡,有人問也是隨口帶過去。而如今他忽然這麼淡漠地談起,便讓姚小改有了些莫名的感覺。
有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