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瀚聲面色冷凝陰沉,數十年前的陳年舊案,此刻被人翻出來,倒真是有些手段,他也說,霍靖琛這麼幹脆利落的答應他的條件,卻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既然您說有證據,那就請先和我的律師談……”
“不用了。鑠”
慕仲然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嚴肅,他看一眼虞瀚聲:“令愛,已經將一切和盤托出,虞先生,您就不要再垂死掙扎了。”
“你說什麼?”
虞瀚聲大吃一驚,就連何碧婉都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勝男?你胡說!怎麼可能!”
慕仲然懶得再與他廢話,直接示意下屬上前,虞瀚聲看著那明晃晃手銬,只覺自己此時此刻彷彿猶然還在夢中一般。
怎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他不是正要與霍連軒一起去博奧總部麼?他不是已經心想事成春風得意了嗎?
可怎麼會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個結局?還是被自己的親生女兒害的?
何碧婉已經風度全無,嘶喊著不許警察上前帶走虞瀚聲,但她此刻再怎樣折騰,卻也不過是螳臂當車,只能眼睜睜看著虞瀚聲被戴上手銬,一左一右被人狼狽架住。
“去找我的私人律師。”虞瀚聲看一眼妻子,形容有些狼狽,說話的聲音裡都含了微微顫抖,何碧婉心亂如麻,完全亂了陣腳,眼看著慕仲然一行把虞瀚聲帶出去塞上警車,她方才醒悟過來一般,淒厲哭出聲來。
警車門剛剛關好,虞瀚聲身側是兩名警察,荷槍實彈的左右端坐,皆是一副肅然的神情,他強忍住雙腿的微微顫抖,心裡飛速的思量著此事是否還有轉圜餘地,卻在一抬眼間,看到車子外不遠處靜靜站立的虞勝男。
虞瀚聲眸光一凜,那一瞬,心底竟是湧出滔天恨意,若他此刻能走到虞勝男跟前,他想必會親手掐死這個女兒!
他綢繆多年,他兢兢業業的籌劃這麼許久,不知道廢了多少心力方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卻被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賠錢貨給害成這般!虞瀚聲恨的牙根直癢癢,可虞勝男望著他的方向,面色卻是平靜的毫無波瀾。
他既然不再講父女情份,她又何必要再顧忌他的宏圖大業?
有一就有二,他會捨棄她的孩子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霍家如果真的落到他的手中,大概她與這個殘廢的兒子都會變成礙他眼的廢物東西,為了權勢,為了利益,他會再做出怎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來,誰都不知道。
可她卻不願意再承受一次這樣的痛苦。
就當我是一個狠心的自私鬼,就當我無情無義。
可是,有您這樣的父親,要有多少人因此失去幸福?
虞勝男目送著警車開出別墅,她沉默的轉過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從此以後,她大概和父母就是死仇,可她卻覺得,如果要她說心裡話,她真寧願自己,沒有這樣的父母。
收拾了一下兒子的東西,勝男一樣自己的東西都沒有帶,只是吩咐保姆抱了兒子,跟她一起離開。
她下樓的時候,母親紅著一雙眼睛發跡蓬亂的站在樓梯下望著自己。
虞勝男到底還是心裡一酸,她停下步子,緩緩開口:“mama……”
“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我也不是你的母親!”
何碧婉氣極反笑,煞白臉龐仿似失血一樣憔悴,“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才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竟然把自己的親生父親害進監獄……”
“父親如果真的把我當作親生女兒,又怎麼會連我孩子生死都不在意?”
虞勝男望著何碧婉:“在父親的眼裡,大概這世上的人是事,只有兩種吧,對他有利的,對他無利的。”
“而我和孩子,對他無利,所以可以輕易被捨棄,您說,這樣的父親,我又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遇上?”
“你父親縱然是有千般不是萬般不對,可他終究也是你的父親!你害死他,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何碧婉氣的心口直痛,她當然知道虞瀚聲這次的事做的太離譜,傷女兒太深,可再怎麼說,他也是自己的丈夫,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他落得這樣的下場!
更何況,丈夫這樣做,以後得利的不還是霍連軒,不還是勝男自己?
“至少,我和連軒,都不再擔心會被人算計利用,至少,我的孩子雖然是個殘廢,卻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虞勝男一步一步走下樓梯,月子裡這般折騰,她早已消瘦的不成人形,可精神倒還可以,一雙眸子也亮閃閃的,兒子回到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