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時忘記了拉上窗簾,晨光太頑皮,在她的臉上一下一下跳躍,她回頭去看窗外,也許是微風吹動了樹枝,搖晃著造成了一切。
她躺在那裡不想動,習慣性的將雙手放在鼓起的小腹上鑠。
有時候寶寶會與她一起醒來,然後在肚子裡動動小手小腳,她能清晰看到肚子上鼓起的小包,那一種與腹內孩子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人覺得說不出的幸福。
都說做了母親會變的堅強又柔軟,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抵不過孩子的重要。
她深有體會。
並且之前,她也曾想過,要努力給他最好的一切。
可是如今,他大概已經是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從他那一天離開之後,其實她就有預感,這個孩子怕是不能好好生下來了。
她開始斷斷續續的見紅,小腹總會隱隱的作痛,醫生按時來檢查的時候,她以不願意讓孩子多受輻射為藉口,這兩個月裡只做了一次彩超,醫生叮囑了她許多注意的事,她聽在耳中,卻並沒有記在心裡。
男人的心變了,有孩子或是沒有孩子,也並沒有什麼區別。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會無條件的愛自己的孩子,可是大多男人,只會更愛自己心愛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
鬱暖心躺在床上許久,窗子外面透進來的光線越來越亮,刺的她眯起眼來,她感覺眼睛裡有些痠痛,臉上涼涼的,抬手去摸,卻摸到了一片的溼涼。
她忽然想起她和霍靖琛的第一個孩子。
那時候有孕不過剛剛兩個月。
她與他都是真正的欣喜若狂,而不是這一次,她心懷著算計,而他看似喜悅,實則卻微微皺起的眉毛。
她想起那時候他對她說,我們去領證,婚禮儀式暫時先不舉行,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再去辦一個盛大的。
她想起那時候他對她說,只是要委屈你,暫時孩子的事不要公佈於眾。
她想起那時候的自己,微微有些不悅,賭氣回了家與他冷戰。
然後,她聽了母親的話,以為他在誇大其實,只是不想公開自己罷了,所以她賭了一把,與母親一起公開了有孕的事實。
然後,就是那一場改變了她命運的噩夢。
她睜開眼,滿身的鮮血,小腹痛的揪心,右手彷彿斷掉一樣。
醫生說,她的身體受創嚴重,若再懷孕,必須要小心的保養。
而今,她終於艱難的有了他們第二個孩子,可是,卻再一次等不到他出生。
她不知道自己是喜還是悲,她只覺得自己平靜至極。
她起床,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坐在梳妝檯前,仔細的給自己化妝。
女人過了25歲,保養的再好,也開始走下坡路。
她引以為傲的細白緊緻的肌膚,現在看來,眼角已經有了細紋,法令紋也長出來越來越清晰,要她整個五官呈現出微微下垂的頹喪和衰老。
她曾經纖細緊實的手臂,雖然依舊沒有贅肉,看卻鬆弛了許多。
懷孕的緣故,她的臉上長了一些淡淡的斑,脖子也變的有些發黑,整個人都呈現出浮腫的狀態,真是自己看了都覺得醜陋,更何況是他?
她仔細的化底妝,一層一層的塗上保溼隔離,然後是粉底,腮紅。
化妝果然是拯救女人的良器,她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雙眼也有了些精神,對著鏡子左右的看,雖然仍舊不滿意,可現在她這副樣子,大抵這也是最好的狀態了。
頭髮梳整齊,劉海長長了,她乾脆梳到一邊,掛在耳後。
起身去衣櫃裡挑選衣服,原本預備打扮的精緻一點,但想到沈卿卿那張臉和身材,她嘆了一口氣,隨意選了一條菸灰色的羊絨長裙,搭配米色的開衫毛衣。
長裙是服帖的面料,清晰的顯露出她隆起的小腹,鬱暖心站在鏡子前看了許久,覺得十分滿意。
她下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了看時間,早上十點鐘。
她讓傭人送來早餐,不緊不慢的吃著。
好戲即將開場,她總得填飽肚子才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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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前。
文欣看著試紙上的兩道槓,嘴角帶了笑:“卿卿,你這是懷孕了呢。”
有了上一次的意外,卿卿在與霍靖琛和好之後,就分外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