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緊張的掐住掌心,頭皮一陣一陣的發緊,她心裡盤算片刻,終究還是決定開口。
“霍先生,剛才我真的不是有意說那些話,我,我得到這份工作真的十分不容易,一直以來,我也都在盡心盡力的做好我的本職工作,方才差一點砸到您,真的只是意外,我知道您身份貴重,我犯了這樣的錯不容原諒,可是我還是懇求您能給我一個繼續留在博奧工作的機會,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林菲說完,乾脆以著赴死一樣的決絕姿態望向霍靖琛。
她抿著唇,臉色有些發白,眸子裡撲閃著倔強的神情,這一抹神情,真的很像她倔起來的樣子……
霍靖琛覺得心口有點鬆軟,再看向林菲,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剛畢業大學生,畫著淡妝的她比起那晚濃妝的樣子,看起來稚嫩了許多。
也許當年剛剛畢業的卿卿,也曾遇到過形形色色的刁難和坎坷,也許,當時遇到挫折的她,也渴望著有人給她一個機會。
“既然你進了博奧,那麼就踏踏實實做好你的本職工作,不該說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不該存的心思,最好也別存,如果你安安分分上班,那麼博奧不會虧待任何員工,但若是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我也不會姑息任何心思叵測的人。”
這話說的十分明白,如果你只想保住這一份工作,那就熄了全部小心思,如果你真的存了不該有的想法,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林菲一顆心直往下沉,差點又要哭出來,但到最後,她死忍了淚,使勁點頭:“霍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工作。”
霍靖琛微微頷首:“該幹什麼去幹什麼吧。”
林菲輕輕開口:“多謝您。”
霍靖琛卻已經轉過身去,林菲怔怔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那樣濃重的疏離和言語裡透出的冰冷的警戒,彷彿是一座山,徹底的隔絕了她想要靠近他的可能。
年會結束,回去的車上,霍城有些不解:“霍少,您幹嘛手下留情?她那些胡言亂語,這麼多人聽到,不定會怎麼傳……”
霍靖琛垂眸望著自己的手指,左手的無名指上,婚戒他仍然戴著,可卿卿那一枚……
那天被他盛怒之下丟出窗外,興許,早已丟了。
“霍少,您倒是說話啊!”霍城急的上火,他真是怕夠了這些女人之間的彎彎繞和小心思,再來一個鬱暖心這樣的,他真是會瘋的!
“不存在什麼留情不留情,她是正常途徑應聘進的公司,也沒有犯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若因為那幾句話辭退她,反而顯得我心裡有鬼好像我們真的有什麼似的。”
“我可不知道霍少您什麼時候心這麼軟了。”
霍城有些生氣,小聲嘟噥:“少夫人還不知道在哪呢,萬一什麼風言風語傳到她耳朵裡,少夫人再生氣跑的無影無蹤怎麼辦?”
“霍城,我和卿卿已經離婚了,你還這樣口口聲聲的叫她少夫人……”
霍靖琛心裡有些苦澀,他不介意,可是他擔心她若是知道了會不高興。
那樣決絕的一刀斬斷與他的所有牽連,說明了她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羈絆,他能對她做的最好的事就是不再打擾。
可是,今天遇到林菲這件事,他總是想到她,一個人去了陌生的異地,他也希望她在犯了錯誤的時候,也會遇到大度不計較的人,他總還是希望,她能過的順遂一點。
“可在我眼裡,她就是少夫人,難道少爺您不是這樣想的?還是您想另娶她人?”
霍城一點都不客氣,霍靖琛卻已經下意識開口:“怎麼可能?我這輩子的妻子也只有她一人……”
話還未說完,看到霍城臉上一副瞭然的神情,霍靖琛忍不住微微苦笑,原來,他的心思這樣明顯啊,身邊的人都知道。
“所以,少爺,我們都希望少爺和少夫人能重修舊好,所以,哪怕是少夫人不在您身邊,我們也會替她看好少爺您,監督少爺您不要犯任何過錯!”
霍靖琛搖頭:“真是不知道她給你們吃了什麼迷魂藥。”
“不是少夫人給我們吃了什麼迷魂藥,是我們希望少爺您身邊陪伴的是像少夫人那樣好的人而已。”
霍城說的十分真誠,而霍靖琛握住戴著戒指的手不再開口,心裡卻是各種情緒翻攪不休。
她那麼好,可他卻狠狠的傷了她,她那麼好,如今這樣的他,還有資格要她麼?
可不管怎樣,他都會等著她,永永遠遠的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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