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的,醫生要我做適當的運動的。”葛澄薇戀戀不捨的挽著汪掌珠的胳膊。
“你們還是等明天再來吧,多少給我點機會唄!”蘇晏遲拖長聲音呵呵笑著。
許一鳴和葛澄薇這才恍然,終於同意明天再來看汪掌珠,走到病房門口,葛澄薇還不忘‘敲詐勒索’,“蘇公子,我給你提供了這麼好的跟掌珠單獨相處的機會,你以後可要記得請我吃飯呢!”
她的話,被推門而入的楚煥東聽個真切,楚煥東的臉色瞬息間變了變,又迅速的恢復鎮定泰然,他禮貌矜持的跟他們打著招呼,“許先生,許太太,過來看掌珠啊!”
許一鳴和楚煥東不算對盤,他不喜歡楚煥東處事的狠辣手段,但楚煥東的能力是他望塵莫及的,現在能將面臨牢獄之災的汪掌珠救出來的只有楚煥東,他笑著跟楚煥東寒暄,“楚先生,你回來了,能者多勞,掌珠的事情都要拜託給你了!”
“這個不用許先生擔心,掌珠是我自己的家人,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當然會全力以赴,不遺餘力了。”楚煥東臉上笑容得體,話說得不卑不亢。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許一鳴和葛澄薇告辭離開。
汪掌珠對楚煥東剛剛說的那番話有些不滿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往床邊走去。
這當然是一個毫不掩飾的疏離姿態,但楚煥東並不以為意,跟蘇晏遲點點頭,然後就把他直接忽略了,他走到汪掌珠身邊,輕聲問道:“你是先睡一覺,還是先去看望你爸爸?”
“真的可以去看爸爸嗎?”汪掌珠大喜過望。
“可以,但你要跟我保證,到那裡後不準太過悲傷,不準痛哭,你現在的身體不容許太過難過。”
汪掌珠連連點頭,只要可以去看爸爸,她什麼都肯答應的。
不知道是不是楚煥東的故意安排,警察局方面答應了汪掌珠去探望爸爸,但只能有一個人陪同她去,這件事情是楚煥東負責安排的,他自然佔盡先機,由他陪著汪掌珠去墓地,蘇晏遲悻悻的同汪掌珠告別,回了酒店。
有楚煥東做擔保,警局方面也不怕汪掌珠跑了,只派了一個警員跟著他們,汪掌珠親自到佛店給爸爸買了許多的冥錢和超拔用的東西,又去超市買了許多的水果,煙,還有兩瓶爸爸最喜歡喝的法國乾紅兄弟,拽起來。
上了車,楚煥東對司機說出了一個陵園的地址,車子駛出城區,兩旁都是荒地,大片青蔥嫩綠的野草野樹。
一路上,汪掌珠都是望著窗外呆呆的發愣,淚水無聲的打溼了車窗,楚煥東見她這副黯然神傷的樣子,自然心疼無比,但他知道,自己現在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惹人嫌棄,並且蒼白無力的。
陵園離市區的路很遠,位置幽僻,車子只能停在山下,警察和司機坐在車裡等待。
墓園門口建在半山腰,他們拾階而上,四野無聲,只有風吹過時,樹葉單調的合奏。
汪掌珠想著盼著來見爸爸,無數個午夜夢迴牽掛著爸爸,可是真正的站到墓園門口,她又彷彿害怕了,看著山上鬱鬱蔥蔥的青松翠柏,她心中悽然。
爸爸,他就在這裡等著自己。
楚煥東伸手過來,緊緊握住汪掌珠的一隻手,這次她沒有掙扎收回,只是靜靜地任憑他握著自己,等心頭沉重的感覺慢慢稀釋過去,才似乎下了決心,抬腿往陵園裡走去。
宋良玉當初為遮人耳目,掩蓋自己殺人的事實,風光大葬了汪達成,並且為他選擇了本市最好的墓地,最好的位置,白色漢白玉的牌坊和大理石的臺階莊嚴肅穆,四周山巒和起伏,周圍林海蓊鬱,綠意盈盈,彷彿生機盎然。
人如果死了,能夠長眠於此地,還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楚煥東之前已經問過了看管陵園的人,很容易的找到了汪達成所在的這一區域,帶著汪掌珠緩緩走了過去。
隔了這麼多個煎熬難過的日日夜夜,汪掌珠終於站到了爸爸的陵墓前,望著墓碑上父親的照片,她終於知道,爸爸是真的死了,從今往後,再沒有人用溫熱的大手撫摸著她的頭髮,寵溺的叫她乖寶貝,也沒有人會在她危難之際拼命的為她撐起一片天……世界上最疼自己的人不再了,再也回不來了……
汪掌珠站在父親的陵墓前,看著爸爸白色的墓碑發呆,腦子裡像是充塞著無數東西,又像是空白一片,理智與感情同時不再,只感覺鼻子發酸,眼眶發熱。
楚煥東把蠟燭點燃,水果等貢品擺上,想了想,又把兩瓶乾紅開啟,把煙抽出來點燃,然後站起身,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