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況。
到了筱雨的臥房,宋氏瞧筱雨在軟榻上坐妥當了,鳴翠去點了燭臺,宋氏方才開口道:“今兒重逢,當著你爹的面娘也不好問……這會兒總算抽了空來跟你說說話。”
宋氏頓了頓,問道:“早前就說秦金他爹活不過夏,我跟你爹出發來京城的時候他還是活著的。這也過了這麼些日子了,不知道……”
筱雨輕輕拍了拍軟榻,笑著道:“挺軟的。”片刻後她收了笑,道:“秦金他爹在爹孃你們走後也不過幾日,就沒了。喪事是三叔幫著辦的,我沒摻和。”
宋氏意外地張了張口,良久之後便是一聲嘆息:“哎,走了也好,瞧他那樣子,活著怕也是白受罪……我來京城之後問過以前你外祖父相熟的幾位太醫,都說得了這病,熬日子痛苦,死了反倒是解脫了。”
筱雨心中一動:“娘說的和外祖父相熟的太醫,可有謝家的杏林聖手?”
宋氏頓了頓,卻是笑道:“娘知道,你想打聽謝家那個喚明琛的年輕太醫,對嗎?”
筱雨笑得卻很大方,道:“娘也知道謝大哥,以前他幫了我良多,如今我到了京城,必定是要感謝他的。”
“這……怕是不大妥當。”宋氏遲疑道:“你要表達感激,可以讓你舅父替你上門。京城不比北縣,到處都要講規矩,女兒家上別人家的門,擔心讓別人說笑話。”
說著宋氏卻是笑道:“以前娘是擔心跟官家扯上關係,怕被認出身份,所以一直阻撓著你跟謝家那年輕後生來往。如今……”
宋氏望著筱雨笑得卻是有些曖昧了。
筱雨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道:“娘,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好好,不是娘想的那樣。”宋氏嘴上這般說,但瞧著她笑的那模樣便知道她心裡並非是這樣認為的。
“對了,秦金他爹這走……秦金跟秦銀可有回來?”宋氏又問道。
筱雨道:“秦金一直不見蹤影,當然沒回來。至於秦銀倒是回去了一趟,不過……也不過是場鬧劇罷了。”
宋氏皺眉道:“這怎麼說?”
鳴翠接過話道:“那秦銀回村去為的是要拿回他爹的屋子和田地,得知田地被他爹賣了,屋子被他爹交給族長了,他就鬧騰開了……讓村裡白看了一場笑話。”
宋氏倒是不知道屋子的事兒,詫異道:“屋子也被賣了?”
“不是賣。”筱雨道:“秦金他爹將房契給了族長,讓族長拿去用作造福鄉里的事兒。”頓了頓,筱雨道:“他大意是說這樣能減輕他的罪孽。”
宋氏沉吟良久方才低嘆一聲:“人死如燈滅,過去的也都過去了……”
筱雨斜著嘴角冷笑一聲:“娘,秦金他娘可不一定也死了。”
宋氏皺眉道:“還惦記她做什麼……左右今後也不相干了,大概也沒再見面的可能。”
“說的也是。”
筱雨笑了笑道:“我就是這麼一說,娘別放在心上。”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個兒再說……”宋氏笑道,頓了頓補充道:“秦金他爹的事情我晚上回去跟你爹說說,我估摸著他又要花幾天時間才能平復過來。”
筱雨嘟嘴道:“平復什麼……”
宋氏輕嘆一聲道:“好歹是親人啊……”
宋氏說著便起身打算回去,筱雨忽然想著問道:“娘,等下,有個事兒問你……”
“什麼?”宋氏笑道。
“那個……怎麼今天只見到幾位舅舅,沒見到舅母?”
宋氏抿了抿唇,輕嘆了一聲:“你大舅父年輕時候性子桀驁,一心要找個情投意合之人,婚事一直拖著。只你二舅父和三舅父那會兒剛成了親,四舅父正好說了親,五舅父和六舅父都還沒開始議親,家裡就出了事。你二舅母不願去西北苦寒之地,投井自盡了。你三舅母身體本不好,家裡出事之後,她孃家揚言與她劃清界限,又有你二舅母出事,你三舅母憂思成疾,也去了。與你四舅父說親的那家人怕受牽連,退了親。到了西北之後,你幾個舅舅為保命都來不及,更沒可能娶妻生子。如今看來,也只有我一個,膝下有兒有女……娘瞧著你幾個舅舅,心裡不可謂不心酸……”直到到了煙明衚衕的宋宅,筱雨還有些迷茫。
大舅父犯得著親自來接她嗎?
等到進了宋家的門,在與爹孃和弟弟妹妹的寒暄之下見到外祖母和另外幾個舅父,筱雨方才明白,親人對宋家來說,是多麼珍貴的存在。
外祖母廉氏將筱雨緊緊擁在懷裡,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