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是這般性子,我才更想把她留下來,讓她陪著潔霜。”
筱雨嘆了聲,道:“潔霜性子拘束,尤其是在當初爹孃和大哥都不見了之後,為人處事更是畏畏縮縮,連朋友都沒一個,這般本該活潑的年紀,卻只喜歡待在屋子裡做些針線活,幾次讓她出門多結交結交同齡朋友,她都只搖頭不去。這般下去,性格越發內向,可不是件好事。心裡有事兒的話,非得憋出病來。”
“那這荷渠……”
“你看荷渠那丫頭,人實誠,有什麼說什麼,也沒什麼小心思小九九的,潔霜跟她一起相處不會太難。再者,潔霜本就是個心思細膩的小姑娘,她心裡有分寸和主見,只是性子怯弱。荷渠就不一樣了,她瞧著就是個沒什麼畏懼的,這樣的性格正好彌補了潔霜性格上的缺陷。時日長了,學著像荷渠那樣膽子大些,也不是沒可能的。”
鳴翠嘆了一聲,感慨道:“姑娘為四姑娘考慮得不可謂不周到……”
筱雨笑了笑道:“我是她姐,不為她考慮,為誰考慮。”
在操作間裡待了會兒,和早前她買下來的三個操作間師傅聊了幾句,筱雨便讓鳴翠帶了荷渠回家了。
路上筱雨注意地看了荷渠走路的姿勢,見她抬頭挺胸,步子邁得也不小,便知她有一定的膽子。這樣的猜測在臨近柳兒衚衕的時候得到了證實。
街上忽然跑過一前一後追逐的兩人,後面那人嚷著“捉小偷”一類的話,前面那人七拐八拐瞧著的確是在逃跑的模樣。荷渠耳朵一動,瞬間也跟著追了上去。鳴翠大驚之後大聲喊道:“渠丫頭,回來!”可惜荷渠已經跑遠了。
筱雨笑眯眯地靠在牆邊,對鳴翠道:“她不會跑,咱們等會兒。”
果然,沒過一會兒荷渠就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筱雨和鳴翠笑,說:“那小賊被捉住了,幸好我……幸好奴婢拿了石頭扔去砸了他的腿,讓他跑不動,不然他肯定就逃跑掉了。”
筱雨眯了眯眼,鳴翠厲聲斥罵她道:“誰讓你就這般跑了?逃奴的罪你擔當得起嗎?”
荷渠嚇了一跳:“我沒逃啊,我只是去抓壞人去了……”
正說著,方才那追趕人的失主撐著腰快步走了過來,見到荷渠頓時露了笑,衝荷渠抱了抱拳道:“多謝小姑娘仗義幫忙。”
荷渠連忙擺手,窘迫地看了鳴翠一眼,低頭縮了縮肩膀,自覺躲到了筱雨身後。
筱雨幾句將那失主打發走了,方才回頭輕輕敲了敲荷渠的頭,道:“以後可不能這麼莽撞了,有賊偷自然有衙門衙役去逮人,你一個十歲小姑娘,替別人出什麼頭?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
荷渠心裡老惦記著鳴翠方才說她是逃奴的事情,在仝牙婆手上時她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若逃了那便是逃奴,逃奴是要把雙腿打斷的”。荷渠再不敢造次,乖乖跟在筱雨後面。
但她倒是覺得比起鳴翠這個丫鬟姐姐來,這位新主子姑娘脾氣好得多,更好說話。
回到家時,宋氏也已經回來了,正在擺碗筷。見筱雨帶了個陌生小姑娘回來,宋氏訝異道:“有客人?”潔霜也好奇地向荷渠望過去。
筱雨笑道:“不是客人,這是買來伺候潔霜的。”
潔霜“哎呀”一聲,有些不可置信:“給……給我的丫鬟?”
筱雨點點頭,推了推荷渠,指向潔霜的方向道:“那位姑娘跟你年紀相仿,在兄弟姐妹中行四,你叫她一聲四姑娘,以後你就跟在她身邊,專門伺候她了。”
荷渠倒也不怕生,朝潔霜走了兩步,說:“四姑娘好,奴婢叫瞿荷,主子姑娘給奴婢改了名字叫荷渠,四姑娘叫我荷渠就好了。”
鳴翠扶著頭哀嘆兩聲,拉過荷渠道:“你稱呼姑娘,叫聲二姑娘就行了。那是老爺和夫人、三少爺和五少爺。”鳴翠指向秦招祿等人,教荷渠一一跟他們見禮。
荷渠也規規矩矩地給每個人都見了禮,長虹見家裡來了個小姐姐十分高興,“咯咯”笑個不停。荷渠顯然也喜歡長虹,忍不住伸手要去抱他,被鳴翠給攔住了。
鳴翠皺眉道:“等你收拾齊整了再跟五少爺親近。”
荷渠嘟了嘟嘴,秦招祿板著臉道:“好了,差不多該用飯了。”
荷渠一下子蹦老遠,對著筱雨道:“主子姑娘……不是,二姑娘,二姑娘你答應了奴婢,不會讓奴婢給男主子暖床的!”
秦招祿抬起的手頓時尷尬地杵在空中,宋氏愣了一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鳴翠只差沒捂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