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暗地裡照顧他。族老們本來打算,似族叔這等窮兇極惡之人,打死他之後就將他丟去亂葬崗,包家在對外上就宣佈說,曾經的金才公子因為身染惡疾而驟然身亡便好。這樣做保全了包家的名聲,也不得不說,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可是沒有想到,那醜丫鬟追到了亂葬崗去,將族叔給挖了出來。”
包勻清抬頭瞧了瞧天上,呢喃了一句:“黑雲飄過來了……”
筱雨靜默了片刻後道:“所以,包家已經對外稱金才公子已亡,卻再次得知金才公子還身在人世,非但如此,他還真的如他之前所希望的,投奔了曾家軍,成了曾將軍面前的心腹軍師,混得風生水起。包家——當然不能再提這個人。”
包勻清緩緩地點了點頭,良久嘆道:“父親說,族叔已經改名換姓,如今的名字滿滿都是煞氣。他恨包家入骨。起初得知他還活著,是在八年前,他寫了一封信來,只有一句話——‘吾誠待包家滅亡’。包家人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畢竟覺得他一個毫無家族依靠之人,能有什麼本事?但想著要斬草除根,族長還是花了大價錢買他的訊息,還僱了殺手取他性命,但一直未果。而包家如今對他諱莫如深,則是因為在這之後,在每年他被施家法的那一天,他都會寄來一封信,信上始終只有一句話,卻是一年比一年狠絕,詛咒一年比一年更惡毒。五年前,終於得知族叔在曾家軍中做軍師,三年前族叔成為曾家軍首席大軍師,曾家頗為重視,還為他在朝堂上向皇上請功。族叔的氣焰越發高漲,包家族內已經開始思索後來的路了。”
“怕金才公子真如他信中所說的,報復包家?”筱雨偏頭問道。
包勻清點點頭說:“最近的一封信,他在信上寫——‘吃其肉啖其血之日,指日可待’,似乎是在暗指他要對包家下手了。”
筱雨眉頭微皺,忽然想到一事,問包勻清:“這金才公子改名換姓了之後,姓甚名誰?”
包勻清微微握了握拳,說:“他如今叫,仇暴殺。”
☆、249。第249章 為難
果真如包勻清所說,這個名字煞氣甚重。姓“仇”也就罷了,字尾一字竟然還是明目張膽的“殺”。而中間的“暴”字,該是取的“包”的諧音。
筱雨吐了口氣,輕聲道:“金才公子和包家走到這一步,也的確沒辦法。仇恨畢竟已經種下了。”
“算算年歲,如今族叔也不過方過而立之年……”包勻清沉吟半晌說:“他要是鐵了心想要報復包家,只怕包家真的危險。畢竟如今,包家最為昌盛的一支,便是父親這一支了,雖然不是地位最為尊貴的,但財富,放眼整個大晉,能與包家抗衡的也不過只有那麼幾家。但是,富可敵國有的時候也是一種罪過。”
“那是自然。”筱雨淡淡地點頭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是包家真的成了大晉第一商戶,朝廷國庫有金銀財寶,或許不會把包家放在眼裡。但要是國庫資金緊缺,上位者又是那種心機頗深的,好一些的施手段讓你自動將金銀呈上,狠辣一些的,製造事端端了毫無政治背景的包家,抄了包家所有的財富也是有可能的。”
包勻清有些意外地望向筱雨,自己消化了半晌筱雨的話方才說道:“你想得太過透徹了,我都沒有預料過會有這樣的情況……”
筱雨微微笑了笑,道:“我猜想,父親應該也是考慮到了的,讓你用功習文,想讓你入仕,可能也有這方面的原因——讓包家維持在雖富,卻不是最富的程度上,父親也是煞費苦心了。”
包勻清眼睛立馬一亮,擊掌道:“我說為何很多生意,明明大有賺頭,父親卻壓根不涉足,若是哪個月的總利潤超出常規利潤,父親還要發脾氣,原來根源在這兒!”
筱雨嘆了口氣:“又要提防著金才公子的逆襲,又要提防著上位者的野心掠奪,既想出頭,又怕出頭,真是為難啊……”
“逆襲?”包勻清聽不懂這個詞,但大體能猜到是什麼意思,也跟著嘆了口氣道:“是啊,所以有時候想想,做個平民百姓,為了一日三餐奔波,說不準也是個好事。爬的高了,哪天摔下來摔個粉身碎骨都不知道。”
“有這個時間傷春悲秋,還不如想想後路。”筱雨伸手拍了拍包勻清:“今日又鬧了這麼一場,府裡的人肯定都很鬧心。”筱雨指的是六爺和六少夫人的事。
“其實我已經習慣了,六哥本來就瞧不起六嫂,平日裡也是對六嫂呼來喝去的,沒少被父親母親說。不過這一次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但事後想想,其實也不那麼稀奇了。”包勻清嘆道:“不過經此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