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肚子已經沒事兒了,安胎藥就不必喝了吧。”
“話可不是這麼說。”郭嬤嬤不贊同道:“到底也是溫和的方子,喝了保險些,老奴也安心些。”
“這……”
“夫人是怕藥苦嗎?”郭嬤嬤掩唇笑道:“大不了老奴多給夫人準備些蜜餞好了。”
筱雨無奈道:“嬤嬤怎好揭穿我?”
筱雨笑著搖了搖頭:“罷了,就再喝一碗吧。不過嬤嬤,我們可說好了,這是最後一碗。”
郭嬤嬤臉上止不住笑意:“是,老奴遵命。”
僕婦端上安胎藥時,洗漱妥當的慧兒和騏兒驥兒也都趕了過來。當著孩子們的面,筱雨將安胎藥一飲而盡,面上沒有露出絲毫勉強之色。
但擱下藥碗,筱雨便立刻拿了一顆蜜餞含在了嘴裡,努力要將泛上喉口的噁心給壓下去。
在懷著康康的時候,筱雨每天都要喝藥。慕容神醫配的那藥很苦,饒是如此,筱雨也堅持下來了。
如今這安胎藥其實也不是那麼難喝,那苦味比起當年懷著康康時喝的藥,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肚子裡懷的真的是個女孩兒,太嬌氣了,連帶著她連這麼一點兒苦味都忍受不了。
慧兒拍了拍手說道:“媽媽真厲害。”
郭嬤嬤笑道:“慧兒小姐要是生病了,也要學夫人,端到手裡的藥可要一口就喝光才行啊,知道了嗎?”
慧兒張了張口,嘿嘿笑了兩聲,立刻轉移話題道:“嬤嬤,我也要吃蜜果子。”
郭嬤嬤趕緊端了盛蜜餞的小甕給慧兒,慧兒伸了小手捻了一顆放到了嘴巴里,望著郭嬤嬤笑眯眯的。
“嬤嬤,不好慣著她的。”筱雨拉過慧兒的小手,道:“待會兒就要用早膳了,大清早的吃甜絲絲的東西,對牙不好。”
慧兒撅了撅嘴巴,因為含著蜜餞,說話不甚清楚:“媽媽也吃了。”
“媽媽是要壓剛才喝的藥的苦味。”筱雨解釋道:“兩兩相抵,這個不算。”
筱雨輕輕敲了敲慧兒的頭,囑咐伺候慧兒的僕婦:“等她吃完了嘴裡的蜜餞,帶她下去洗洗牙。”
僕婦忙應是。
用了早膳,筱雨只覺得全身都很輕鬆。
可不嘛,仇暴殺也被抓住了,她最擔憂的隱患沒有了。對筱雨而言,今後的日子可真算得上是“坦途”,自然沒有讓她再憂慮的事情。
不過,因為昨日的事情,郭嬤嬤堅決要讓筱雨臥床靜養。
“夫人不想喝安胎藥,那不管怎麼樣,至少也要休養個幾天才行。”郭嬤嬤在這種時候說的話便特別嚴肅。
筱雨也不想生出什麼意外來,所以也就乖乖地聽了郭嬤嬤的話,打算休養幾日。
不過她總有些閒不住,翻了會兒書郭嬤嬤會提醒她傷眼睛,做繡活她又不會,郭嬤嬤也不許她這時候碰針線,說要是扎到了手,不吉利。
練字的話,時間也不宜過長。
筱雨便會有些無聊,只能拉著郭嬤嬤陪她說話。
聊著總會聊到某些人身上。
比如初霽。
“跟慕容神醫出去也有兩年了,想到之前初霽寫信回來說,打算把整個西嶺走一遍,還要幾年他們才能回來,我就覺得羨慕。”
筱雨側躺著,手扶著自己的頭:“還有初霽和惜暖的事情,他要是不回來,和惜暖也沒辦法成親。”
郭嬤嬤便笑道:“說不定秦公子和惜暖姑娘已經成親了呢?”
郭嬤嬤掩唇道:“秦公子再怎麼說,那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彼此心儀的姑娘在身邊,他怎麼忍得了。”
筱雨頓時不懷好意地斜睨著郭嬤嬤,半晌後輕笑道:“嬤嬤,這你可就說錯了。嬤嬤你啊,可不能用推斷常人的方法來推斷初霽。別人忍不了,初霽可一定能忍得了。”
郭嬤嬤想想筱雨那個弟弟平日裡表現出來的冷靜自持,一時之間倒也不確定了。
“或許吧……”郭嬤嬤捏了捏下巴:“秦公子真的是個柳下惠,坐懷不亂,守得住初心。”
偶爾筱雨也會和郭嬤嬤聊到康康。
“嬤嬤,你說康康那樣的性子,將來什麼樣的女人合適他?”
筱雨很嚴肅地和郭嬤嬤議論自己“未來兒媳婦”的問題。
郭嬤嬤好笑道:“夫人,大公子可還小呢。”
“他是還小,可他的心智不小了。”筱雨一嘆,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