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人不備,我偷偷對蘇悅生說:“你怎麼跟唐僧肉似的,人人看到你都眉開眼笑?”
“那當然了,所以八戒你要好好保護為師。”
什麼八戒?他竟然又罵我是豬!
“別撅嘴了,撅嘴就更像八戒了。”
“討厭!”我又在他手心裡使勁摳了一下,這一下子一定擰得他很痛,因為他一使勁,把我的手捏得更緊了。這時候燈突然暗下來,大家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我只覺得眼前一黑,突然被拖入一個懷抱,緊接著有溫軟的東西在我唇上輕輕一觸,我嚇得呆了,門口的燭光漸起,原來是推車送來生日蛋糕。
所有人都並沒有注意到這邊,蘇悅生的胳膊還緊緊摟著我的腰,在黑暗裡,我聽到自己的心怦怦跳。蘇悅生在我耳邊輕聲說:“這是報酬。”
燭光越來越近,越來越亮,我無聲的掙脫他的懷抱,所有人唱起生日歌,隔著燭光,李雲琪正冷冷的看著我。
我的心一沉,不管怎麼樣,我不願意讓人以為,我是因為蘇悅生,而離開程子良。尤其是李雲琪。
吹過蠟燭後,蘇悅生就向李伯伯告辭,李伯伯笑著說:“知道你貴人事忙,就不留你了。”似乎蘇悅生肯來赴宴,他就已經覺得臉上大大有光。我媽驚疑不定看看蘇悅生,又看看他拉著我的手,我勉強對我媽笑笑,心想回家再跟她解釋。
第四十二章
上車之後,蘇悅生問我:“上哪兒吃飯去,我還餓著呢。”
他語氣輕鬆,就好像平常一樣。我想了想,挑了個安靜的地方。那個館子還是程子良帶我去過,是個特別私密的私家小院。
蘇悅生挺高興的,那天晚上他吃了很多,我也默默低頭吃飯,蘇悅生大約以為我還在為李雲琪的事生氣,所以也沒怎麼逗我說話。我們從巷子裡走出來,院子裡沒地方停車,司機把車開到了別處,我們兩個在冷風裡走著,都已經三月了,卻還是春寒料峭。
食物給了我熱量和勇氣,我咬了咬牙,對蘇悅生說:“謝謝你。”
“甭客氣,”他晚飯時喝過幾盅黃酒,在夜色中,他的眼睛明亮地就像天上的星星,語氣卻還是那樣沒正經:“再說,我不是索要過報酬了麼?”
我就在寒風中站定,對他微微搖了搖頭,他終於覺得有些不對,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我吞吞吐吐的問:“你……是不是……嗯……有一點點,喜歡我?”
本來這句話我是不該問的,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還是希望可以把話說清楚。
蘇悅生明顯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問,他怔了一下,旋即笑了笑,語氣還是那般油滑輕浮:“喜歡又怎麼樣,不喜歡又怎麼樣?怎麼,你愛上我了啊?”
我咬了咬牙,說道:“認識你以來,我一直挺高興的,也很喜歡你這個朋友。但是……我是真的……”我搖了搖頭,終於把那句話說出來:“我跟程子良沒緣份,但我也不希望,失去你這個朋友。”
蘇悅生短暫的沉默了片刻,我其實心裡挺亂的,我選擇了最笨拙的方式跟他攤牌,蘇悅生一直是個聰明人,他一定聽得懂。本來我沒有多少把握,但今天晚上那一吻,實在令我驚心。我到底是個女孩子,女孩子在這種事情上是非常敏感的,一個男人如果做到這種地步,我還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也就是真傻了。
晚風吹來,寒意徹骨,我身上薄薄的大衣透了風,冷得像冰窖一般,我知道快刀斬亂麻,刀越鋒利越好。我說:“我希望從此之後我們不再見面了。”
我知道這句話非常非常傷人,但在錯誤開始之前就讓它結束,那是最好的選擇,連程子良跟我之間都並非良配,何況蘇悅生。
也許一段感情對他而言,不過是奼紫嫣紅總是春,但對我而言,這種天與地般的差距,並不是我願意再去嘗試的。何況還有程子良。即使沒有程子良,我和他之間,也並無可能。
過了許久許久,我看到蘇悅生輕輕點了點頭,他說:“你放心吧。”
我也許是傷到了他的自尊心,司機已經駕著車來到了巷子口,朝我們閃了閃大燈。蘇悅生說:“司機送你回去——別推辭,這是最後一次。我就不送你了。”
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他一直將我送到車邊,體貼地替我拉開車門。
車子裡非常暖和,我忍不住從後視鏡中注視著他,他站在寒風中的巷口,不遠處就是一杆路燈,澄黃色的光照著他的黑色大衣,他的身影顯得孤伶伶的,我想今天晚上,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