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筆記收好,與海利一起離開了高登家。
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年輕的女孩兒騎著腳踏車來到了門口。她正是高登先生的女兒。
“哥哥,他們就是聯邦探員嗎?”
亨特點了點頭,朝望著海利出神的妹妹揚了揚下巴,“好了,快回去做你的功課吧!你就快參加SAT了,還一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那麼你的同學謝默今天不會來了嗎?”
“我不是說了,別天天就想著謝默。先管好你自己吧。”亨特蹙起了眉頭。
亨特的妹妹癟了癟嘴巴。
而海利來到她的身邊,傾下身來,“你哥哥說的沒錯,別再對那個謝默抱有期待了。”
“為什麼?”
“因為他對男人感興趣。”
說完,海利就笑著開啟車門跨了進去。
伊恩在他的身旁坐下,“你怎麼又對亨特的妹妹胡說呢?”
“我可沒有胡說。亨特對我感興趣,我打賭他多半是彎的。而那個謝默如果經常出入高登家,亨特又不希望妹妹對謝默太過在意,說明什麼?”
“說明謝默很有可能也是彎的。”
不知道為什麼,當海利開始對自己說話,伊恩覺得整個變扭的世界終於恢復了正常。
“有沒有覺得當我開始對你說話,有種生活終於恢復正常的感覺?”
伊恩輕哼了一聲。
他有時候真的懷疑海利是不是在他的腦子裡裝了什麼,不然的話為什麼自己想的是什麼這傢伙總能猜得那麼準?
“伊恩,你覺不覺得我和你的關係就像是高登先生與亨特嗎?”
“你是說我們的關係像父子?”
海利笑了起來,“那麼你覺得自己像兒子還是像父親?”
他的笑聲富有磁性並且悅耳。
伊恩聽著他的笑聲,保持沉默。
“我覺得我就像是高登先生,而你就像亨特。無論我對你付出多少,犧牲多少,承受多少,你始終用最懷疑最擔心的目光看著我。你用你的理智來提醒我,也許我關於受害者的想法都只是我的幻覺而已。就像亨特真正想要責怪的人其實是自己,而你真正想要提醒和懷疑的也是你自己。”
“我要提醒我自己什麼?”
“不要對海利·拉塞爾心動,不要對他抱有期待,不要被他的真實迷惑,不要讓他一點一點瓦解你的堅守,不要被他吞沒了你所有的生活。因為你沒有家人,沒有戰友,沒有歸屬感。一旦你把自己的所有都交給海利·拉塞爾,你害怕這個男人會忽然變成過去八年你所想象中的那個魔鬼,到時候你會一無所有。”
海利看著前方,唇上是淡淡的淺笑。
而他的笑總有一種所向披靡的力量,讓伊恩不由自主產生即將粉身碎骨的錯覺。
“伊恩,你有什麼需要告訴我的嗎?”
“……暫時沒有。”
在此刻,伊恩想起了他與海利第一次合作的案子。在前往W小鎮的路上,他也曾經問過海利相似的問題。
他知道,海利一定是希望他向他解釋關於埃文的事。
但是伊恩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對海利怎樣解釋。
因為,在他看來這根本不是一件需要解釋的事情。
“好吧。我覺得我們應該調查一下這位梅根博士了。”
海利的聲音發涼,日光落在他的側臉上,碎裂開來。
回去辦公室的路上,海利睡著了。他微微歪著腦袋,眼睫毛安靜地垂落著,偶爾隨著車子轉彎而略微搖晃。
當伊恩在紅綠燈的位置停下來,他甚至可以聽見海利鼻間傳來的鼾聲。
車子駛入了分局的地下停車場。只有昏暗的燈光照進車裡。
伊恩停穩了車,正要叫醒海利,當他的手掌正要拍向對方的肩膀時,卻停在了半空中。
有多久,他沒有像現在這樣和另一個人安靜地待著了?
伊恩忽然不想叫醒海利。
越是安靜,伊恩就越是清楚地聽見海利腦海中喧囂的吶喊。那是來自死者痛苦的掙扎。有些東西是無法被逆轉的。
當伊恩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指已經沒入了海利的髮絲之間。
一遍又一遍緩慢地梳理著。
他應該要收手,可他卻發現自己無法停下。
柔軟的髮絲滑過他拇指的紋路,像是萬分留戀想要嵌入其中卻又生怕勒疼了他。伊恩在心中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