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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高登先生,亨特還年輕,他只是……”伊恩剛才一直試圖攔住高登先生,但是人總是對自己最親最重要的人到底內心深處是怎樣的想法充滿探究欲。

就好比現在,明明知道會受到傷害,高登先生還是忍不住想要聽兒子說出心裡話。

亨特完全愣住了,他呆愣了兩秒,用力地看向海利。

“你是故意的!”

“對,我是故意的。”海利笑著將手揣回到西裝的口袋裡。

“你就那麼樂意看見我傷害我的父親嗎!”

“即便我沒有看見,你也在傷害他,不是嗎?你對他的態度你對他的懷疑都是傷害。而且這樣的傷害日積月累,剛才你說的那些話其實他早就知道。亨特,真正傷他最深的不是你的對他的態度以及剛才你說的那番話,而是你心底深處的那些陰暗揣測。什麼時候你學會了放它們走,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停止傷害你的父親。真正讓你充滿恨意的,不是你的父親代替你的母親活了下來。而是你作為母親的‘小小男子漢’並沒有保護得了她。”

海利轉身離去。

亨特呆然坐在椅子上,當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時,才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剛走出門,海利就被伊恩拽到了一邊。伊恩的拳頭砸過來的速度快到海利幾乎看不清,他十分驚險地攔下了伊恩的拳頭。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總是以看著別人痛苦為樂!高登先生承受了十五年,他就快要支撐不住了!你卻還要給他致命地一擊!”

伊恩的聲音從齒縫中擠出。

海利聳著肩膀笑了起來。

“伊恩,你知道傷口一旦化膿了,就很難癒合嗎?想要癒合,就只能將膿液洗掉將腐肉剪掉。這個過程是很痛苦的,但只要將那些腐爛的部分去除了,就有癒合的機會。”

就在這個時候,亨特從房間裡衝了出來,大聲呼喊著:“爸爸!爸爸!”

而高登先生早就離開了房門。他的腦海裡也許是一片蒼白的,以至於他根本就無心分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

就在他差一點被車撞上的時候,亨特一把將父親拽了回來,用力地抱緊了他。

“爸爸!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你並不懦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看著媽媽死去!媽媽愛你!媽媽信任你,覺得只有你才能照顧好我和妹妹!所以她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她知道活著的人要承受的更多!我心裡清楚這一點,我內疚於沒有保護好媽媽!我為了讓自己好受於是將一切都歸咎於你的身上!爸爸!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亨特用力地抱住泛著銀絲的父親。

高登先生似乎醒過身來,他的耳邊是兒子的呼喊,世界呼嘯著離去,他呆然地伸出手臂,將兒子抱住。

海利抱著胳膊看向窗外,伊恩則淡淡地說:“你很幸運。不是每一次你將最陰暗最痛苦的東西揭發,都能破鏡重圓。”

“我當然知道,比如說你。”

海利沒等伊恩開口說話,就回到了客廳,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高登先生為他們沖泡的速溶咖啡。

這傢伙明明討厭速溶咖啡,此刻卻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亨特挽著父親走了回來,海利笑著說:“高登先生,我們還有一些問題沒有問完,請問你平復好心情回答我們的問題了嗎?”

亨特擋在了父親的身前,用十分嚴肅的語氣說:“拉塞爾探員,如果你真的是要了解十五年前的案情,我們會全力配合。但如果你是以傷害我的父親和家庭為樂的話,我會請你出去。”

海利向後靠了靠,唇上的笑容更加明顯,“看看你,現在才像個兒子。”

這一次,亨特沒有任由父親獨自面對海利與伊恩,而是選擇陪在他的身邊。

“高登先生,我想當年一定有不少新聞媒體試圖採訪你,也有不少人向你瞭解當時的情況。你能告訴我,有沒有什麼人是讓你覺得對當年的事情特別感興趣,或者說這個人的問題問的特別獨特與其他人角度不同?”伊恩開口問。

十五年前的案子,兇手必然會透過某種途徑來觀察受害者,兇手的性格存在偏執與控制的極端,他是自大的,精密地部署作案細節,所以他是不會滿足於單純地放高登先生活著回來。他一定會想要了解高登先生的心情,想要知道高登先生對於兇手是怎樣的想法,他想要知道自己給高登先生到底造成了多大的痛苦。而記者確實是一個不怎麼引人注意卻又能自然而然接觸受害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