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問她她又什麼都不說了,這樣荒唐噁心的事,叫她如何說得出口?
她說出口之後,誰知道家裡的長輩們又會不會為她做主,萬一不但不為她做主,反而以後越發不管她的死活,還百般作踐她姨娘呢?
陸明萱侍立在一旁,聽至這裡,也是恍然大悟之餘,卻是忍不住紅著臉低垂下了頭去,早知道是這樣的事,方才她就不該因擔心陸老夫人氣壞了身子,隨她一起過來的,如今可好,進不得退不得;
後悔之餘,又忍不住暗忖,之前她還在想,這世上怎麼會有恭王那等只愛男人不愛女人的男人,誰知道如今竟又有了齊長楓這樣不想做男人只想做女人的男人,果然是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嗎?
胡思亂想中,冷不防卻瞥見陸老夫人氣得手直哆嗦,想起太醫千叮鈴萬囑咐過陸老夫人不能生氣,唬得陸明萱忙一把抓了她的手,急聲說道:“老夫人,您沒事兒罷,您且先消消氣,太醫可說了,您萬萬不能再動氣的。”
張嬤嬤聞言,忙也急聲說道:“老夫人,我瞧您臉色不大好,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歇著罷,待晚間國公爺回來後再把事情交由國公爺處理也不遲,到底是國公爺屋裡的事兒,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別管那麼多了。”一邊說,一邊欲扶陸老夫人起來。
陸老夫人卻掙脫了她的手,深吸一口氣,吩咐陸明萱道:“萱丫頭,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有些話不是你能聽的,你且先回你自己屋裡去!”
陸明萱如何肯現在就走,“我等著老夫人一塊兒走。”
架不住陸老夫人堅持,又說自己沒事兒,讓她放心,她只得滿懷擔心的屈膝行禮退了出去。
陸老夫人方看向李姨娘冷聲道:“所以,你才會在賢哥兒和大夫人大奶奶的羹湯裡下藥,就是為了給二丫頭報仇雪恨?糊塗東西,你為什麼不去回了我,二丫頭雖是庶出,卻也是我的親孫女兒,我難道會眼睜睜看著她身陷泥淖卻不拉她一把不成?還是你也以為,這個家已可以任某些人一手遮天,任其想怎麼樣了,就怎麼樣了!”
說到‘某些人’時,狠狠瞪了陸大夫人一眼,讓陸大夫人禁不住打了個寒噤,卻仍嘴硬辯道:“母親,我不知道二姑爺竟會有那等癖好,我真的不知道!我當初只是聽我大嫂偶然提起二姑爺人還不錯,這才會起了將二丫頭許給他的心,我大嫂雖是齊家的姑奶奶,卻也是出嫁幾十年的人了,指不定連她都不知道,我自然就更不知道了,若我一早知道,又怎麼可能將二丫頭許給她?二丫頭雖不是我親生,也在我跟前兒養了這麼大,我不說待她與鳳丫頭一樣,卻也不至於如此害她,還求母親明察!”
李姨娘在一旁聽得滿心的悲憤,不待陸老夫人說話,已先喘著粗氣冷笑道:“方才夫人還親口對婢妾說,二姑娘就算所嫁非人,至少表面該有的體面榮光她還是得了,比起那些個不是被嫡母嫁給商人便是與人做妾的庶女,她能有今日已是夫人大發慈悲,可見夫人什麼都知道,這樣的話婢妾可編排不出來,還求老夫人明察!”
‘察’還未及說出口,陸大夫人已先怒聲罵道:“賤人,你犯了滔天大罪竟還不知悔改,竟又汙衊起我來,真是好大的狗膽!母親,您千萬不要聽她胡說八道,我事先是真的不知道,況那只是二丫頭的一面之詞,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有待考證,這賤人卻不分青紅皂白的想要藥死我和賢哥兒,若不是天可憐見,母親如今便見不到兒媳和賢哥兒了,難道這樣母親還要姑息這賤婢不成?還求母親還兒媳和賢哥兒一個公道啊!”
陸大夫人說完,也哀哀的哭起來,雖效果不及滿身是傷的李姨娘來得好,因是真的後怕,倒也情真意切。
陸老夫人被二人哭得頭疼,好在心裡早已有了主意,正待再說,不想就有個婆子跌跌撞撞跑了進來,連禮都顧不得行,便先哭道:“老夫人和夫人快去瞧瞧賢哥兒罷,哥兒怕是不好了……”
☆、第十回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老夫人和夫人快去瞧瞧賢哥兒罷,哥兒怕是不好了……”
來報信的婆子話未說完,陸大夫人已是腳下一個踉蹌,直挺挺便往地上栽去,還是朱媽媽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方勉強穩住了身形,立時便厲聲喝道:“你這狗奴才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叫‘哥兒怕是不好了’,方才從我這裡回去之前都還好好兒的,怎麼就會忽然不好了?大夫呢,大夫怎麼說的?”
那婆子渾身抖得篩糠一般:“奴婢不敢胡說八道,是大夫說的哥兒怕是不好了,大奶奶唬得當場暈了過去,屋裡這會兒正亂作一團呢,是倪媽媽打發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