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衰,他即便回心轉意也不可能來俯就本宮,就算他真如此,本宮也早不稀罕了,本宮的心早在得知他竟對恪兒做那樣的事之時起,便已徹底死透了,如今本宮唯一的心願,便是早日將他和賤人母子千刀萬剮,讓恪兒登上寶座,我們母子徹底一雪前恥,揚眉吐氣!”
不由自悔失言,忙道:“娘娘不必生氣,皇上畢竟是皇上,由來只有他給別人氣受,幾時有別人給他氣受的?那賤人如此不知好歹,咱們且走著瞧,再要不了多久,皇上便會徹底厭棄了她,屆時娘娘再對皇上施以柔情,不愁皇上不回心轉意,畢竟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娘娘才是皇上的結髮妻子,將來要與皇上同葬皇陵的,又豈是那些個狐媚子外道的賤人能比的!”
高嬤嬤見徐皇后面上雖看不出喜怒,筆下卻一連錯了好幾個字,最後更是將已抄了大半頁的經書一把團了,猛地扔到了地上去,知道她心裡不好受,畢竟哪個女人面對丈夫對自己棄之如蔽,卻上趕著去別的女人哪裡找氣受這樣的情形心裡都好受不起來。
“是嗎,那可真是天助本宮也!”徐皇后手不停筆,只淡淡應了一聲。
徐皇后正坐在靠窗的長案前不疾不徐的抄著經書,高嬤嬤自外面興沖沖的跑了進來:“娘娘,皇上方才又怒氣衝衝的從重華殿離開了,前後一共還不足一盞茶的時間,想是那個賤人又給皇上臉色瞧了,真是不知好歹,作死的東西!”
陸明萱暫時鬆了一口氣,鳳儀殿裡徐皇后也是一樣,至少她又能多半個月的時間了,希望這半個月裡她的一番精心佈置能收到預期的效果,希望她的一片苦心不至於白費!
好在一直到臘月二十八皇上宣佈封印時,都沒有傳來寧王被立為太子的壞訊息,陸明萱方暫時鬆了一口氣,朝廷一直要等到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後才開印,也就是說,至少接下來半個月裡,絕不可能有壞訊息傳來,她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的過個年了。
她更害怕哪日陸中冕回來時,便帶回了寧王已被立為太子的壞訊息。
然陸明萱卻不敢聽過就算,每日陸中冕來給老國公爺和陸老夫人請安時說的每一句話,只要她有機會在場,她都要豎耳細聽,惟恐錯過任何有用的資訊,雖然如今凌孟祈仍是隔晚就要來帶一次空翠閣,陸中冕到底閱歷更豐富一些,所處的位置也不一樣,也許能自他口中聽到一些凌孟祈無從得知或是想不到的東西呢?
此事雖大,於定國公府眾女眷其實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她們都是聽過就算,畢竟還有老國公爺與陸中冕這些男人為她們撐起頭上的一片天,她們只消躲在下面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只是爭國本之事既已被擺到檯面上,自然不可能輕易善了,之後的每一次大朝會,以昌國公為首的立寧王派和以安國公為首的反對派便都要吵個天翻地覆,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都是堅持己見,畢竟事涉各自的切身利益,還不是蠅頭小利,而是天大的利益,自然不會有誰輕易就妥協屈服。
皇上眼見今日是議不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了,事實上,他也早已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遂讓高玉旺宣佈退朝。
又有內閣五位輔政大臣之一的戴閣老出列說:“大皇子雖犯了錯,到底不是什麼有傷大雅之錯,連孔聖人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大皇子能浪子回頭,臣以為仍是可造之材,卻萬萬不能因此便抹殺了大皇子嫡長的身份,亂了嫡庶尊卑,故臣以為國本雖當早立,卻也不必急於這一時,一來皇上春秋正盛,二來總得再給大皇子一次機會,不然若全天下的人家都以嫡長子犯錯,便剝奪了嫡長子應當享有的一切權利,天下遲早要生亂象,還請皇上三思!”
面上卻不表露出來,只義正言辭道:“天子無家事,國即是家,家即是國,若皇上執意立寧王,臣等也無話可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皇上還沒要臣等去死。臣只擔心他日史書工筆記下皇上‘不以江山社稷為重,只憑個人好惡行事’,有損皇上千古明君的美譽!”
安國公不由大怒,在心裡將陸中冕罵了個狗血噴頭,不為自己的女婿爭取也就罷了,反還拖自家的後腿,等將來自家妹妹做了太后,安國公府成了當朝第一權貴之家,看他饒得了饒不了他!
陸中冕當然知道皇上想立寧王,事實上,滿朝文武只怕就沒有誰不知道這一點的,便執笏出列,朗聲道:“此乃皇上家事,自當由皇上一力做主。”雖未明說也支援立寧王,意思卻已很明白了。
兩方人馬就此扛上了,皇上臉上看不出喜怒,也不再問他們,只問陸中冕:“愛卿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