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就有了滿意之色,還有幾分如釋重負,讓她昨夜睡不安生的除了怕到時候宮裡出現什麼她控制挽回不了的變數以外,再就是擔心萬一陸明萱也覺得能跟大皇子是求也求不來的好事,怕陸明萱迷了眼,上趕著要往火坑裡跳,如今她總算可以放心了,她就說嘛,到底是她親自教養的孩子,身上更是流著她的血,怎麼可能與那些骨子裡便上不得高臺盤的下流種子一樣淺薄輕狂!
陸老夫人的聲音就越發柔和了,笑道:“你能有這個志氣,我很欣慰,你知道陸家的先祖為何從不送女兒進宮嗎?一旦進了宮,除了中宮以外,就算位份再尊崇再得皇上寵愛,說穿了也是做小,我們陸家的女兒,如何能與人做小?你放心,我定會替你周旋的,宮裡也並非就是皇后娘娘一人說了算,上面還有太后娘娘的,我在太后娘娘面前多少還能說得上幾句話,我還會盡快與老國公爺商量此事,讓他也設法替你周旋一二,定不會讓你掉進火坑裡的。”
得了陸老夫人的保證,陸明萱心裡卻仍沒法兒輕鬆起來,若她不知道大皇子的秘密,憑陸老夫人的身份與輩分自然能保下她,可她不但知道了,還被大皇子和徐皇后知道她知道了,一無所知的陸老夫人到底要怎樣才能真正保下她?一瞬間,她生出了要將大皇子秘密告訴陸老夫人,讓陸老夫人和老國公爺去與徐皇后母子周旋的念頭,這個秘密實在是太沉重,壓得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但僅僅只是一瞬間,她已打消了這個念頭,一旦被老國公爺和陸老夫人知道了大皇子的秘密,陸明鳳的婚事必定生變,到時候徐皇后與大皇子盛怒之下,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她自己死不足惜,卻不能拿陸中顯和陸明芙,還有戚氏和安哥兒的安危來冒這個險,不然她就算去到黃泉之下,也沒臉再見陸中顯了;還有定國公府上下,焉知就絲毫不會受到此事牽連的,她雖不喜歡這個地方,也不喜歡這裡大半的人,卻並不代表她就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身陷囹圄。
她只能做出一副欣喜的樣子向陸老夫人道了謝,然後起身與張嬤嬤一道服侍起陸老夫人更衣來。
一時陸大夫人母女三人來了,陸大夫人還好,盛裝之下看不出什麼異常,陸明鳳的眼瞼下卻有一圈青影,饒撲了粉也遮掩不住,顯然昨兒個夜裡沒有睡好。
陸老夫人只當沒看見一般,問陸大夫人道:“後日宴請顏夫人和顏八太太的一應事宜可都已準備妥帖了?這事兒可馬虎不得。”
陸大夫人忙笑道:“已經準備妥帖了,母親只管放心,倒是二弟妹屋裡的惠媽媽一早來回我,說二弟妹昨兒夜裡燒了一夜,求我給請個太醫去,只我想著二弟與二弟妹到底是老國公爺親自下令禁的足,不敢私自做主,還請母親示下。”
陸二夫人將陸明雅視若眼珠子命根子,如今陸明雅被老國公爺親自下令送去了大覺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眼見後半輩子是沒什麼希望了,陸二夫人本又生得弱,如此打擊之下,不病倒才真是奇了怪了。
陸老夫人沒有痛打落水狗的習慣,而且她多少也要顧忌著點老國公爺的心情,聞言因道:“既是真病了,自然要與她請太醫,不然指不定又要有是說我‘不慈,苛待庶子’了。”
這話陸大夫人不好接,便只是賠笑道:“那兒媳下去後便使人請太醫去。”
因陸老夫人昨兒夜裡沒睡好,與大家說了一會兒話便禁不住面露倦色,眾人見狀,便都起身行禮告退了。
回到空翠閣,陸明芙因趁四下無人時低聲問陸明萱:“怎麼樣,老夫人怎麼說?”
陸明萱不想她擔心,便只是道:“已經答應定會替我周旋,還說若皇后娘娘實在堅持,她便求到太后娘娘頭上去,總之必不會讓我落入火坑的。”
陸明芙聞言,方拍著胸口鬆了一口長氣:“那就好那就好,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待陸明芙離開後,陸明萱帶著丹青再次悄悄找到張嬤嬤,說是要使丹青回去替她送東西給戚氏和安哥兒,請她安排一輛車送丹青出府,張嬤嬤嘴上雖應了,請主僕二人先回去,轉頭卻將此事回了陸老夫人,陸老夫人想著陸明萱也不容易,若此番能保下她還好,萬一真沒能保下,她以後能隨心所欲的機會就更是微乎其微了,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聽過此事一般。
於是丹青得以順利的出了定國公府,至午時便回來了,悄聲與陸明萱道:“小遲師傅已將話遞給那個叫小禮子的小太監了,一開始他還不理會小遲師傅,後聽得小遲師傅說是一個姓羅的人讓他去的,便沒有再拿喬,只說讓小遲師傅放心,一定將話帶到。”